左仪指的是在外面那俩人,其中一个是来自施家的酒窖,他多少知道那些人。
上官锐没有立刻说些什么,而是点点头。
他觉得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如果再继续追查下去,难保不会引火烧身。
但他也很清楚知道左仪的态度,从左仪之前的胡扯开始,他就知道左仪并不打算把他卷进那些是事情里。
只是前提是,他不会搅合在那些破事里。
很快外面的两人进来了,两人十分规矩的跪在地上,等着上官锐例行公事,便立刻自报家门。
随后两人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更加佐证了事情却是就是一件事情。
且这件事情已经持续了许久,三十帮和衙门里的力量都牵扯其中。
大堂外的百姓已经鸦雀无声了,不少人都心里开始担忧。
三十帮是个什么东西他们都很清楚,欺压弱小,街上一半的泼皮无赖都出自三十帮。
至于衙门里,他们一向对衙门都报了极高的希望和信任。
但如今有人在大堂之上公然说起三十帮和衙门里有勾结,这让百姓们的信任终于有了一丝动摇。
左仪自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他不在乎这些,百姓对衙门的信任是好事,但若是盲目信任,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知州大人,让你知道这些事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明白这个案子的重要性,背后的凶手无论是谁,无论多么让人难以相信,还希望知州大人都不要插手。”
左仪在众人还在心里猜测的时候走到上官锐跟前,二人的距离不过半臂之远,他又有心不让外人听到,所以声音也是刻意压制了的。
上官锐愣了一下,随后点头,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更知道当今陛下的心思。
岐国公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家公子出来,还有那位据说藏在宅子里的程公子和如今在大堂上的闻人仵作。
这些人的出现绝非是巧合。
上头既然有意且这般安排,那么当年被迫搁置的那件事就一定会被重新提起。
而这一次显然陛下是下了决心了。
帝王的决心不可小觑,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州或者更高的人能阻挡的。
左仪从上官锐的脸上知道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转身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案子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如今才有眉目委实对不起众位,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案子怕是今天就能结了。”
百姓们又是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很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左仪是等人都安静之后才继续说道:“从前制作乌苏酒的酒窖里成了这些人的犯罪天堂,幸好知州大人英明,让我等一举破获,且抓了个满员,其中有个人知道一切,只是这个人大人我绕了个关子。”
他说着目光朝站在上官锐之后的老丈一眼,笑眯眯的说道:“老丈应该认得这个人,老友相见,不知道老丈可否有什么话要说。”
老丈浑身一颤,他刚才心里还很侥幸,被抓回来的众人中也许没有那个被他派过去的人。
毕竟大堂上那五个人没有一个是正主,都是些小鱼虾米。
可左仪却突然在一堆废话之后转入正题,让他有些反应不及。
只是很快老丈脸上带着疑惑问道:“不知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老友?”
左仪笑的更加灿烂,微微歪头说道:“老丈毕竟年纪大了,想不起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说着也不废话,给了宫文柏一个眼神,后者便把人给带了进来。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人,这人被五花大绑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没少被招呼。
他一出现,老丈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百姓们也不是全然不懂察言观色,一瞧见这里,众人看老丈的眼神就有些复杂和怀疑了。
左仪最明白这种转变,更明白当事人的心情。
从被信任和尊敬,到如今怀疑,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就好像被送到了天上,又被一拳砸了下来。
进来那人却没有任何变化,他一身脏污的衣服,头发早就散乱了,只是那双眼睛却还是十分明亮。
是一种让人觉得很干净的明亮,可谁又知道,这双明亮眼睛的背后,居然是会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来者何人?”
上官锐在左仪的肯定下开了口,先问了身份。
来人看了眼上官锐,随后慢慢跪了下来,声音十分低沉的说道:“我是从京城来,入豫州城约有一年之久,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十七。”
他说完看了眼左仪,见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由就有些咬牙切齿。
酒窖被围之前他就已经逃了出去,却还是在快要销声匿迹的时候被一帮人给来了个瓮中捉鳖。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左仪曾在京城见过他一次。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足以说明一切。
所以他没有多少反抗,因为他知道闻人清的手段,他自问熬不过去。
“十七?”
对于这么一个名字,上官锐多少有些奇怪。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在京城一些权贵在被允许的情况下是有贴身侍卫的,但这些侍卫却也分明和暗。
暗卫自然不被允许,只是不被允许不代表就没人养。
比如岐国公府便有,这一点上官锐一早就知道,且还曾见过,他当时还庆幸自己竟然没被一刀灭了口。
后来才知道,人家那是陛下允许的,即便捅出来,也不过是补一个口谕而已。
事情不比今天饭没吃饱,回家再吃一顿更麻烦。
“是,十七。”
十七还算配合,说完这些之后就低眉顺目的跪着。
左仪好笑的看着这人,很好心的问道:“事情其实也不复杂,不如你自己说?”
十七抬头看了眼左仪,随后真的点头说道:“商人的失踪是为了一种药的实验,但具体是什么药我等都不知道,这些消息只有主人知道。
至于那些货物,多半都给了西面的匪类,他们拿去做了什么就不知道。”
他说着看了眼地上那两个匪类,似乎对他们这般抵抗多少有点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