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皇陵都建在风水极好的地方,且方圆百里皆无人烟,有重兵把守,寻常无人敢去。一旦被发现就是大罪了。
且皇陵内部建造也极其复杂,就算有幸从入口进去,不懂其中的厉害,也会变得尸骨无存。
淳于季汝觉得委实不需要,反正都是人死后安眠之地,还要活人把守干嘛呢?多此一举。但是换一个方面来说,每一个皇帝都拥有一个皇陵,皇陵是在皇帝在位时就开始修建自己的皇陵,那些在位皇帝有身份的嫔妾就可以葬进去。妃位以前,便是另有墓,贵妃以上可以葬入皇陵,只是并不是皇后那般,与皇帝合葬。
花山口中的贵妃便是葬在这里面。看着那皇陵,淳于季汝感叹,果然,凡间的帝王最好享受。建的庄严肃穆,周围石砌的道路上干干净净,这便是有人定期打扫了。
他们要去的,是一个已经合上的皇陵,淳于季汝带着花山,怀里抱着小白虎,肩上站着的是流年,青衣负责花山。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了过去。他们要去的皇陵还在这山深处。
“你当初怎么进去?”淳于季汝突然好奇,周围肯定有士兵把守,这人肯定不可能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走进去,那么他是怎么进去的呢?更何况,已经合上的墓,他一个人也没有能力打开。
“到了,你就知道了。”花山不肯说,带着一行人,弯弯绕绕便到了那个地方。
看着眼前随意搬了几块砖,就能进去的墓,淳于季汝第一次觉得,这些皇帝花斥重金就建了个这么个玩意儿,实在可叹。还不如如凡人那般,就完事了。
“好了,可以进去了。”花山走在前面,淳于季汝淡定的尾随在后。这墓里就算有些什么机关,有这个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的花山带路,就不愁了。尽管那些东西也伤不了她。
“每个工匠建造皇陵时,便要给自己留下一个出口,这都是后话,有些皇帝在皇陵建好后,以防里面的东西被透露给别人,让皇陵之后被盗,这些工匠的下场都不会太好。所以,就了这么一个口子。”花山说道:“当初我听那个国师说了这个方法之后,我便动心了。多方打听之下,才有的这个消息。”
他们从外面进来之后,便是一个洞口,矮矮的,因为太多年了,加上那封闭的不太好,里面有些雨水,走起来麻烦极了。淳于季汝只得勾着腰走。弯弯绕绕了许久,终于见到一面墙,那墙上有砖块儿码起来的一个洞,看上去明显极了,淳于季汝觉得这幸好顾氏皇朝还在,若是不在了,这个皇陵就是第一个被光临的。
“这就是入口了。”花山走上前去将砖块一块儿一块儿拿下来。
之后便钻了进去。
淳于季汝.......淳于季汝还能说什么呢?只得钻进去。都到了门口,再回去,不好,话说,这也是她第一次来一个帝王的墓,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墓,借着夜明珠的光线,若不看周围,就像是一个院子一样,整整齐齐,现在他们就在别人家院子的回廊上。光顾着别人的家。
墓里,很安静,安静的人心毛毛的,总觉的会发生什么似的。有人说,墓里总会看到不干净的,生人入墓,这是对墓主人的大不敬,冲撞了主人,有可能就会永远留在墓里。
淳于季汝放开五官,了解到他们现在就是处在墓的外围,想必也不用进太中心。
“这墓里凉飕飕的。”流年站在淳于季汝的肩膀上声音微若蚊子,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就算仔细听也听不到,只是那话可直接对着淳于季汝的耳朵,淳于季汝就能听到了。
“觉得不舒服?墓里阴气本来就重,你不舒服也是正常的。”淳于季汝没说话,只是直接传音于流年。
“不是,”流年否决。
“怎么了?”淳于季汝心一跳,难道有什么不对。
“我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想要吞了我。”流年仔细感受了下,攥着淳于季汝的耳朵严肃的说道。
“吸引你?”淳于季汝突然想起来,这个花山本来就是要流年,想要复活那个早已死去的贵妃。现在又带着他们来到这里,不是刚好送去虎口吗?
意识到这的时候,淳于季汝下意识放慢了脚步,人心复杂,连她也要被绕进去了。
“先稳住自己,别被吸引,去抵抗试试。”淳于季汝吩咐流年。然后将视线落在前面带路的花山的身上。
墓里阴气本就重,他们走在里面,就会沾染一些,人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花山的身上的阴气仿佛自进来之后,阴气便比他们多了一些。他是老人家,抵抗力自然差些,阴气多一些,也没什么,只是他身上竟然还有淡淡的死气。进来这墓里,有了一刻钟了,那死气也越来越多,淳于季汝自然意识到什么不好。人之将死,死气也就这样了。
“快到了。”花山突然扭头,看了他们一眼。那仅剩的眼睛,扫过他们,又转回去。
淳于季汝也被花山这个举动给吓了一跳,一个很安静的环境,没有人说话,一个人突然这般,可不会被吓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在流年的提醒下,总觉得流年眼睛里有些什么东西,是她突然想不起来的。
只得暗暗传声于众人,让他们各自多长一个心眼,小心花山。
弯弯绕绕,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岔道路口,在花山的带领下,他们才来到地方。眼前,就是一道石门,设有楼梯,花山在周围墙壁上摩挲一番,找到一块儿石头一暗,便见那十余个阶梯缓缓降下,伸展道众人的前。而那石门也露出了全貌。外人竟然看不出来。这一路,只有到了这里,花山才按下第一个机关。仿佛也不像外人传的那般,机关重重。
“这就是贵妃的安眠之处了。”花山看着那门,眼里,露出了依恋的情绪,的确,若是他说的故事是真的,花山做到这一步,也很不错了。
淳于季汝却感觉到那门之后的淡淡的怨气。花山所说的魂魄不散,到这里,也得到了证实。
花山直接上前,在石门上转动机关,石门缓缓打开,淳于季汝听到那石头与石头之间的摩擦声中,还有铁链的碰撞之声。就在周围的墙壁中。
淳于季汝与青衣互看一眼,也踏了进去。
这是一间华美的石室,有夜明珠镶嵌在头顶最中间的墙顶上。周围的墙壁上也有雕刻的壁画,大约就是赞美这墓中之人,四周还有陪葬的华美绸缎,金银珠宝。中间是一个被打开的棺材。棺材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唯有那棺材里有怨气,是整个房间的怨气的来源。怨气没有特别浓,但是也不淡。仿佛是有些人刻意压制了。不然,这么多年,足够这怨气再浓些。
“娘娘,奴才来看您了。”花山在棺材的前面,磕了三个响头,淳于季汝和青衣两人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尴尬。
“国师,你说,能让我再见娘娘一面,是真的么?”花山充满渴望的看向淳于季汝。
淳于季汝笑了笑,道:“自然,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应诺,只是前提是,你不要骗我。”
花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淳于季汝没有放过。
很快,花山就恢复过来,道:“都已经到了这儿来,我又怎么会骗你。”
的确,棺材中躺着的女子,仿佛是沉睡一般,肉身完好,看的出来,作为一个宠冠六宫的存在,容貌自然不低,只是和淳于季汝站在一起,就显得庸俗了些。穿着华美的宫衣,是贵妃的服制。透过这些,仿佛能见到女人之前的得意。
那肌肤也是保养的极好,就算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沉寂,还是很好。淳于季汝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魂魄还困在身体里,自然可保肉身不腐,最关窍的是,那身衣服。那衣服按说应该如周遭陪葬的丝绸般,失去光泽,但是这衣服仿若是刚刚制好的新衣,脖子上的珠宝也是流光溢彩。
淳于季汝嘴角一勾,有些意思。小小贵妃,一身就带着许多灵器,虽然不怎么高级,但拿出去,也会让那些道士珍藏。那么照这么说,是不是可以理解,这墓里其他人也是这般?可是哪来的那么多灵器?普通人就算有那么一两件,身为皇朝人,很能理解,只是这么多,就不是皇帝能拿得到了。
“你的确没有骗我,只是........”淳于季汝一顿,没有往下说了。
花山隐约觉的不好,只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忙问道:“国师,怎么了?”
“没事,你确定要见到她么?想好了?”淳于季汝问道。
“我确定。”花山几番思考,回答道。
“行。”淳于季汝点点头,仿佛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就不用给你开眼了,你本就能见到。”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是花山是听清楚了。脸色难看极了。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是淳于季汝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让青衣动手。
她不想碰这些东西,就算是个女子,但是对她来说,也是死了的,这个时候,有小弟的感觉就上来了。
只是这小弟也要挑人,若是阿影,可能就直接给自己甩一尾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棺材中的女人。青衣动手给那个人解开衣服,先是将他的发冠解下,再就是脖子上的珠子,接着再是外面的宫服。啧,怎么看这一幕怎么诡异啊。
花山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握了握拳,原本的不安,早已被即将见到娘娘的喜悦取代。墓室中阴风阵阵,那些原本滞留的怨气也开始动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源于那个棺材中躺着的女人。
“这是要干嘛?”花山脸上隐隐的怒气。因为,青衣已经将那棺材中的女人的外面的宫服给脱了,还要继续着手,花山就看不下去了,就算是死人,也不能这般羞辱啊。
“那衣服便是将这女人困在身体里面的束缚,若是不解开,她就永远出不来。”青衣说道。
“那她,这这,”语无伦次的看着这人,又将眼光放在淳于季汝的身上,好歹都是女的,就算要解开衣服,淳于季汝来比青衣来好多了。
“........”淳于季汝连眼神都没有给这个人。
花山只得低头,青衣开始。只是没有解完衣服,墓室以可见的速度温度冷了下来。
花山仿佛感到什么,忙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那棺材中的女人。只是在他见不到的地方,淳于季汝在周围设下几个禁制。
青衣退到一边,默默的守着淳于季汝,不说话。
慢慢的,大家都见到了那个升到半空的透明人影,穿着和大家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套穿着不一样,是个普通贵阁女子的衣衫,漂浮在半空中,周围的怨气浓重,只是并不汇聚在这位女子的身上,这就是淳于季汝隐蔽的弄下的禁制的好处了。
“娘娘,娘娘,”见到的那一刹那,花山的单只眼睛留下了泪水,这么事态的人,能够隐忍道现在,实在不错。
“花山?”那魂魄保持着几分清明,虽有怨气缭绕,可在淳于季汝阻止怨气入体的那一刹那,就是个正常的魂魄。
“娘娘,是奴才。”花山又行了几次大礼。
“我这不是死了么?”很显然,这贵妃娘娘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来那怨气,是魂魄困在身体中,潜意识造成的,没有入地府,长长久久的困在这儿,谁想呢?
“娘娘,您,”花山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及,中间发生了许多事,可是该怎么告诉她呢?“现在已经过了很久,您被困在这里,奴才,奴才,才找到您,奴才该死。”
“原来是这样,”剩下的就是主仆两人将这主人不在的时间,慢慢叙说,淳于季汝等人被晾在一边,也没人去管。倒给了淳于季汝时间,去看着个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