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季汝有了时间,便细细观察了下这墓室如何。看了半响,不得不说,除了棺材那一处,别的地方也没了什么奇怪之处。
这时,那两个人仿佛也意识到这皇陵之外的其他人了。
花山擦了擦眼睛,对那虚影道:“娘娘,这便是奴才请来的人。”
那女子遥遥扫视了除了花山之外的两人,当然淳于季汝怀里的自然被忽视了,还有肩膀上站着的,因为太小,也忽视了。视线最终落在淳于季汝这个唯一的女子身上。微微屈身,朝淳于季汝道:“多谢这位姑娘,让我得以脱困。”
不亏是在宫里历练过的,看人的眼光真毒。一眼就发现了淳于季汝是个领导者。
“不必,只是个交换吧,各取所需。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还想让你复活呢。”淳于季汝道。
女子惊讶的看了花山一眼,眼里多了些感叹,怀念,就是没有听到能复生的高兴。“花山糊涂,也是一心因为我,还望之前得罪姑娘的地方,姑娘海涵。至于复生,”那贵妃低头瞧见自己生前的身体,笑道:“我是个凡人,也知道,若是人死,不去地府报道,只怕下场不太好,死了便是死了,之前唯独放不下花山,现在看着他好好活到现在,愿望已了,也该离开了。”
“你倒是个明白人。”淳于季汝在贵妃说话的时候,看了花山一眼,果然见到不甘的神色,笑了笑。
“哪有姑娘这方外之士通透。”贵妃谦虚一笑。
“花山,你可有意见?”淳于季汝话一转,对站在一边的花山,此刻的他,仿佛和周围空气成了一个空气,若是他不动,别人只怕就要忽视他了。
被点名的花山,猛地一回神儿,看了言笑晏晏的淳于季汝,仿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淳于季汝耐着性子将话再转述一遍。同时又道:“至少在见到这个人之前,你不是还没有放弃过那个想法?”
“你.......”花山一抽气,他,他的确是那样想的,可是这个人是怎么想到的?他早在找到淳于季汝的时候,便知道武不敌,只得智取,没想到这么一等,就等到了现在,不过幸好,他将她带来了娘娘的面前。
仿佛是看到花山的疑惑,淳于季汝挑眉轻松的换了个姿势,白虎站在淳于季汝的另一肩膀,怎么瞧怎么都是不好惹的。
“现在你的愿望也达成了,可以说说是谁在指导你一步一步走到这里?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淳于季汝猛一问。
花山唇咬的死死的,这些都被淳于季汝猜到了,可是他不能说,那个人说有办法能救贵妃。中间有淳于季汝这个插曲,让他见到贵妃的魂魄是意外之喜,便也愿意看着他们能做到哪一步。
淳于季汝也不过是诈一诈他,没想到自己就诈对了,啧,看来把这个人给看的太高深了耶不好。不过,细想之下,陡然福至心灵,道:“可是那个什么教你这些术法的国师?”
对上花山一只任打任怨的眼睛,淳于季汝便知道了。况,她还有个小东西给她提醒。
从踏入这墓室之后,流年便没那么安静了,变得很焦躁。随之那个女人的醒来,流年便给她提醒道:“那股想要吸引我的力量开始动了,仿佛是朝着我而来,难道这皇陵还有什么活物还是怪物不成?”流年能感觉到那股力量越来越近,整个人也越来越焦躁。手里不是攀扯她的耳朵,就是绞着她的头发,闹得淳于季汝心情不怎么美丽。直接将流年塞给阿影,再这样下去,她要头秃。流年这是养成的是什么坏习惯。
不过,淳于季汝明白,那过来的东西,可能就是一步一步让他们来这里的背后者。
先是告诉花山,有那一么一个不知道何物的东西,可能会救人命,甚至让人死而复生,只是不告诉她是何物,但也是一查就知道。其实按流年那般看来,只怕是背后之人对流年有所求吧。至于会不会有死而复生的功能,淳于季汝不知道,但是淳于季汝知道,肯定是想得到流年的。
“接下来你们的步骤呢?想要杀掉我?夺走流年?”淳于季汝突然一道灵气劈过去,让花山好不狼狈。
本来说话就说话,谁知道淳于季汝会突然动手呢?
那个半空中的贵妃心疼了,想要去扶花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花山的身体,让她只能在一边心疼。
“娘娘,咳咳,我没事。”花山还有闲心安稳那女人,淳于季汝都要气笑了,还真是情真意切啊。
那魂魄焦急,便飘到淳于季汝面前道:“大人,花山也是无心之过,您放过他吧。”
“放过么?”淳于季汝双眸一闪,晃得那女鬼忘了自己是谁,要干嘛。“他早已是个死人,我怎么放过他呢?嗯?花山,你说呢?”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又说这?”花山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道:“大不了你让我魂飞魄散。”
“那她呢?”淳于季汝突然抬指,指着那个刚成为女鬼。
仿佛被憋了一口血,在心中,上不去下不来,花山狠狠道:“你们不是自诩正道之人吗?难道还要做出枉杀无辜之人的事情?你不会动手的。”仿佛是笃定了。
“我这个人平时很少发脾气,最讨厌的便是别人骗我,同时,我也相信了,”淳于季汝闭了闭眼睛,想着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道:“我原本感念你一片痴心,守到现在,为了一个人,甘愿付出所有,只是现在,罢了........”再睁眼时,淳于季汝又是一片漠然,冷冷的看着随时自己都可以送他们去死的人和鬼,缓缓道:“既然做下,就我便会让你后悔骗上我。”
花山突然觉得不好,急忙的从冰冷的地面爬起来,可是淳于季汝就算随随随便劈过去的,也不是他能承受的。怎么站都站不起来。“你要做什么?有什么冲我来便是,她本就无罪孽,你们正道之人,不能动她。”
可是哪有人理他呢?青衣更是目光冷冷的看着他。欺骗季大人,就要承受后果。要不是这人都在淳于季汝心情好的时候撞上来,他敢肯定,淳于季汝问完话,就会送他去见阎王。
淳于季汝什么都没做,甚至是来不及她做,一个意念一动,那女鬼身体中就有点点荧光从身体溢出,那是一个人的执念。
淳于季汝收完执念,便见到一团婴儿拳头大小的光球。怪不得死后不离开,原来还有这么重的执念。
花山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曾见到一个人也这样抽取一个人,活着说是魂魄上的执念。但手段上不仅复杂,还很吃力,往往他收集完一个人的执念,便会用尽所有力气。可是这个人,更可怕,一个意念动,便是抽取完成,而且魂魄没有任何动荡。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仿佛是睡去一般。
“不如你提前感受下,她全部忘记你的时候?就算你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救回一个什么都忘记的人,值得么?”说完,淳于季汝将一粒泛着紫光的小黑球弹入那女鬼的身体中。失去执念,还是能记得生前的事,淳于季汝并不想她就这样了,还不够,她要她全部忘记。
“不~~~”随着一声惨叫,女鬼融合了药丸,恢复了神智。睁开迷茫的双眼,不知道此处发生了什么。
花山看到这里,心痛如刀绞。不,不可能,一定还有办法!还有办法!她还会想起来的。
淳于季汝这个时候,凉薄的声音又响起,带给花山最后一击:“你听过哪个喝了孟婆汤的鬼还能记起前生的事?”是了,她给女鬼服下的是根据孟婆汤的方子研究出来的。
闻言,花山便是再没了力气,身体迅速变得僵硬,死气沉沉。一抹灰影从他身体上飘了出来。很快,就化成了花山死前的模样。
淳于季汝看着,颇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人的承受能力这么差,竟然被气死了。还有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想说,她有法子可以让一个喝过,孟婆汤的鬼魂想起前生今世,就是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两般的人,付的起就是了。
就在这是,那个让流年害怕的东西终于过来了。
首先,从石门那处刮过来一阵阴风。极大,还混杂着血腥的味道,这就让正对着门口的淳于季汝很不喜欢了。直接结印,挡住了那股风的前进。
“这是什么东西?”说完,还不忘看看阿影是否将流年给藏起来了。
“皇陵里能有什么?做不过就是那些利用尸体做筏子,以为自己就和常人无异的怪物罢了。”阿影轻嗤道。看那个花山老头,后面的人手段还挺高超,在外面的时候,阿影和淳于季汝都没看出来,到了幻生阁,还能安稳的待上半年。
在进来的时候,阿影,便将那个花山看透了,阳寿早已尽了,偏偏死气也只有像寻常老人一样,暮气沉沉,让人看不出一丝差错来,不惧阳光,还会些本领,必要的时候,还能接受背后之人的控制。不就是活傀儡么?
终于,见到了请他们来的真正的‘东西’。
“你们终于来了,等你们好久了。”来人一身明黄色的衣服,是宫制的皇帝专用的衣服,上面绣着龙纹,活灵活现,幸好没有被人发现,不然这就是大罪了。那人生的尖嘴猴腮,很是刻薄,瘦瘦高高的,头上还带着和衣服类似的玉冠。
这打扮,淳于季汝也曾见过几个人打扮,似那个已死绝的老皇帝,还有新任皇帝,都比他好看的不是一星半点。只能说,就算有了‘皇帝的新衣’,没有那个福气,就像是一个偷梁换柱的猴子。好笑至极。
“就是你在后面搞鬼?”淳于季汝问道。
“第一次见面,道友这番说辞,是否有些先入为主?”那人只以为端着上位者的尊严,仪度,殊不知,落在淳于季汝眼中,辣眼睛极了。明明心里羡慕的不行,想杀了他们,夺了他们的宝贝,可是还是装着这副样子,实在恶心。
“先给我揍一顿。”淳于季汝直接吩咐道。不揍一顿,是不会好好说话的了。
青衣很上道,在淳于季汝话一落的时候,就直接招呼上了。他也看的恶心极了。
动手了之后,才发现,对方显然是有准备的,不说是个修习灵力的人,且修为也不低,招招致命,阴毒,淳于季汝以为这个人只不过是个菜包子谁知道是石头,便有了别的打算。
“道友,何必呢,咱们都是修道者,自相残杀这算什么呢?”那人将青衣打退,虽然是互相试探,有个底。青衣显然不是对手,但是不代表淳于季汝就是个大白菜。
“既然是修道之人,你专营这些邪魔外道便是同道?别说我不是修道之人,便是修道,看到你这样,我也是万万不能承认的。”淳于季汝觉得这人真正的能力是怎么恶心人吧。这么惺惺作态,假兮兮的,实在让淳于季汝受不住。
忽的一阵风吹过,便有一团灰影冲向那个人。正是花山。
“师父,你可算来了,这些人,夺了贵妃的记忆,剥去她的执念,师父可要夺回来。”花山很适应自己这个状态,左右已经死了,师父来了,再找个身体也不是难事。
“嗯,为师自然会为你讨个公道。”那男子一面安抚花山,一面看向他们。眼睛里皆是算计。
“没想到道友竟这般不给我面子,罢了,花山无礼在前,道友处置的对,不如我处置了他,咱们再谈。”下一秒,淳于季汝拦都拦不及,花山就被那个来路不明的人给吸入体内。
做完这一切,仿佛还不知道有多么恶心人,还发出一声喟叹,仿佛是美餐一顿。
淳于季汝有点接受无能。
阿影早都受不了,一爪子就让那人脸上多了几道挠痕,且又将人身上设下几个禁制,让他一点灵力都发挥不了。
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显然没料到,敌方有多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