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谦:“之前在村子家里说的老地方是什么意思?”这就是最让他最在意的突破口了。大家都是普通人,无法通晓那些禁术。必然有一个交易的地方。以某种仪式交易。
“啊!那个我知道。”阿青忙说道:“是每个月里,都有那道士的弟子来我们村子里帮大家,老家伙都想活,所以每个月都有需求,都需要续寿。”
时谦:“只是个弟子?那道长长的什么样你们知道吗?”
阿青点点头:“知道的,年龄看上去仿佛和我爹似得,胡子很长,瘦瘦矮矮的,其他的就没什么特别的了。那来的弟子,我没怎么见过,因为我们家都不需要,也不和他们为伍,每次都是他们每个月通过村长将解药递过来,只能缓解。”
淳于季汝在一边听着,突然插嘴道:“那不是解药,只是一种慢性毒药,能抑制住那原本毒药的毒性,也只能缓解一部分的痛苦,但让人的身体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长期使用,只会让人虚弱而死。”
“他!他们竟然敢!!”中年男子握住妻子的手,难以自抑。“我们可是一个村子里的乡里乡亲啊!就这么给我妻子喂下这毒药!”
阿青:“诸位别见怪,”相较于父亲的激动,痛苦,阿青理智多了,如果能忽略道眼底的血红罢,“给我娘灌下药的正是我娘的母家。”
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这样的家人要了何用?
“什么时候?”时谦看他们一时半会儿无法缓解,直接说道。这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他们不插足,现在只能将该掌握的掌握。
“也过不了多久,现在是初三,初五的晚上,月上中天就会有专人到村长家,和他们做交易!”中年男子按捺住躁动的儿子,仿佛下一秒别人说出去打架的话,这儿子可能就会冲出去了。
声音低哑的对儿子说道:“阿青,你莫要冲动,这么长时间我们都忍过来了,怎么现在就忍不了了?不要打乱大师的计划。”
阿青红着眼睛,不发一言,只是在老父亲的眼光下,含蓄的点了点头。
时谦:“我们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能保证你们说的是真的就好,我们也不好在这里待多久,若是天黑还不回去,便会被发现,到时候,打草惊蛇,那人指不定就不会来了。”
“您放心,我们知道,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若是骗人,您尽管来找我们。我们自然不会推脱。”男人恭敬的对两人鞠躬,若不是他们,他的妻子现在,以后,可能就那么虚弱而死,这是不可容忍的。
淳于季汝:“可能需要不了多长时间。”
时谦:“怎么说?”
淳于季汝:“这个村子里,女人不多了。”
对啊,没有女人,那续命又怎么续命呢?这个村子自然会被抛弃,那些背后之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所以在官府查过来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个空空的村子,只有男人,亦或者,这些男人,可能另有所用。只是他们现在查不到罢了。“况,她的毒,背后之人,很谨慎,专门给她下了只能活一年的时间的毒。”
时谦眉头皱的厉害,没想到,这个村子后面还有大事儿。可能还要给施家来个信息。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敏锐的察觉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无措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只放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当成他们的出路。
“初五是吧,我明白了。你们若是想活命,便当我们没有来过,这几日我们会在王家,你妻子的毒,配好了,自然会送过来。”时谦见外面的时间显然不多了,安排道。
“多谢!”两个大男人这一刻都是由衷的感谢他们。
淳于季汝掏出一个瓶子放在那女子的面前,平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既不为他们一家的遭遇感叹,也不为怜惜她中毒已深,“每日饭前,服用两粒,若是相信我的话,初五时,你们其中一个人到场,我会将解药药给你们。”
说完,两个人双双消失在半空中。
只剩下这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不过眼里都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希望。
“这次,再也不会遇错人了吧?”阿青看着父亲忧心忡忡的道。
“我们还有退路吗?”男人显然经历的多些,只扫视了一眼傻儿子,连忙回到了妻子的身边,将药倒出来,喂她吃下。
...........
村子依旧是静悄悄的,突兀的铁环叩击门板的声音尤为响亮。
天刚擦黑,村子里一般都不怎么点灯,只赶快入睡就好。
“谁呀?”门后传来的警惕的男声音。
门外,一男子搂着女子气息微弱的道:“是,是我。快,快救命。”
这么一说,门后的人动作快了不少。
吱呀~们开了,露出王老汉的脸。和白天在村口见到的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咋变成这样了?”因为是黑夜,在没有烛光的照耀下,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看的清。可是时谦没有放过那老汉眼底那一抹快哉。
“我与我师妹,去了山中,遇到,遇到怪物!那怪物,好,好可怕,我师妹被伤到,只求给我们一个房间,待我安顿好我师妹,我自然给您报酬!”时谦气息微弱的说着,是那种出了上气儿,没了下气儿般,还有身上无法忽视的浓重的血腥味儿。即便鼻子不灵敏,也能闻到。
淳于季汝倒在时谦的肩膀上,时谦将她搂的紧紧的,现在是装的,可是男人身上无法忽视的男子气息又一次传到鼻子中,更为浓烈。弄得淳于季汝赶紧封闭五感,默念几遍道德经!
只是落在旁人的眼中,淳于季汝便是下一秒就会死的样子,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染得没有一块儿是好的。
王老汉迟疑了下,不过还是将人迎了进来,不稳定的危险因素还是放在眼底看着才好。
热情的招呼早已睡下的王大妈,腾出自家曾经还在世的姑娘的房间内,让他们好好休息。还烧起了热水。
“怎么伤这么多?”大妈点起最落后的煤油灯,照亮这个房间内,待看清淳于季汝身上的伤,吓了一跳。
“我......我和我师妹遇见山中的怪物,本就快收服了,谁知又来了一个怪物,我妹......师妹便被伤城了这般模样!师妹也是为了救我。”时谦将淳于季汝的衣服稍稍解开,露出那血淋淋的伤痕,上王大妈倒吸一口气。
“哎哟~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快快,我厨房的水快烧好了,待会儿我来帮这女娃娃来洗一洗吧。”王大妈自告奋勇的说道,都是女的,不避讳。
时谦脸色僵了僵,哽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大娘,谢谢您的好意,只是师妹素来不喜欢外人碰她,我与师妹........很快便要成亲了,我来吧,不碍事的。”
说道最后,时谦隐蔽的羞涩了下。想到还有人气息奄奄,就不好做的那么直白了。
王大妈一听就明白,摆着我懂的神色,出去收拾,只留他们在这里。
论做戏,淳于季汝上午和王大爷的做戏,还有时谦晚上和王大妈做戏,一个比一个厉害。实在不知道平时闯荡江湖都学了些什么。
等终于忙完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淳于季汝睁开眼,刚要说什么,就被坐在床边的时谦捂住嘴。做了一个悄声的动作,往外面瞅了瞅。窗下,隐隐约约可见一些晃动的阴影。但凡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就吓死了。
淳于季汝冲着时谦点点头,时谦将手放下。
淳于季汝:你凭什么给我洗澡!(传音。)顺带,淳于季汝对着时谦的屁股踹了下。
时谦:那人都在外面,里面自然需要点动静,更何况今天跑了那么久,你肯定累了。
时谦自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敢隔着衣服,将人放在木桶里,然后就不在身边候着了,在淳于季汝瞪视之下,灰溜溜的带着可惜背过身去。
淳于季汝:........(想骂人!)
时谦:好了,那说出来的话,都只是骗骗人家,夜深了,你睡一觉吧。
淳于季汝:那你呢?
就这么一张床,总不会让人看着自己吧?
时谦看着警惕的姑娘,明明两个人在........唉~罢了,总要一步一步来:我自然在这里,你放心我不会上床,只坐在一边。
好像也不太好。淳于季汝想了想,在时谦的眼里找不到什么,反正他们这个程度,也不需要睡觉来补足精神,打坐便可。便不在扭捏,背过身去,被子一拉,就睡了。
时谦好笑,吹灭屋子里的油灯,坐在那里,目光幽幽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今日两人只是做戏而已~
两人没有接受老汉还有大妈的东西,当价值不菲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那衣服,那鞋子,还有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两个老人都贪恋的看着那些东西,若是自己的多好?
况,两人明明没有带任何包裹,这东西仿佛凭空而来,让两个利益熏心的人即便看到财富在眼前,也不敢乱动,因为敌不过人家。
这在他们眼里,便是仙家手段了。
时谦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这是让自己在他们眼里更有价值。也不敢看自己的同伴一个还在‘昏迷’中,就敢打他们的注意,只要能挨到那初五的到来就好。
两个老人仿佛也这样想的。
到时候,自然有同样有手段的人来收拾她们,他们若是可以趁乱摸点什么好处呢?
每个人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淳于季汝现在的状态是‘昏迷’,不能出去,只好在屋子里,设下一个障眼法,自己专心的配药。那妇人的药不难配,对她来说,小意思,不过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剩下的时间,淳于季汝就进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和敖前辈聊了起来。
没错,敖前辈一直都在淳于季汝的小世界里呆着,陷入沉睡。没什么事儿,是不能打扰他的。
但淳于季汝作为小世界的主人,敖前辈就算辈分再大,还是得受这丫头的骚扰。
“你怎么又来?”敖前辈被打扰了,很不高兴。
淳于季汝随意坐下,道:“这是我的地方,我为何不能来?”
敖凌:不能气!不能气!“说罢。”
淳于季汝:“近日,我见到一个村子古怪极了,村子里有恶人作祟,拿女人的命去延续老一辈儿的人命,那姑娘的死状极惨,浑身的精气、血都被抽个干净。那些人倒也下的去手。你对这些邪术有什么了解?”
敖凌恢复的是原身,金黄的龙影,甩了甩尾巴,高傲的抬起脑袋:“这种阴私的事儿,你怎么都能碰上?”
淳于季汝:“这么说,你见过?”
敖凌:“见过,最初这方法只不过用在低阶的动物上,有个邪修天才,弄出来的,名字是什么来的,我忘了,那方法现身在动物身上没有灵智的,到有灵智的,再转到那些修炼者的身上,一个比一个高,获得的寿命也更多,同时还可以摄取对方的能力。让自己的修为涨快。最后那联手灭了。”
天才?的确是啊,不是天才都创造不出这个方法。看淳于季汝神色黯淡,敖凌接着说:“女娃,世上有正便有邪,这不可能变的,一个人你能就那么说他是一个好人吗?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可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淳于季汝道:“一个邪术的创造,就可能有数以万计的恶人死在那个邪术之下,这不公平。”
敖凌:“你怎么就不知道邪术被创造出来,不是往好的一方面去?”
淳于季汝:“我知道那能救人,可是这种更多的是坏处多于坏处。”
敖凌不再开口,让这女娃自己想通。
“那这邪术也是可以用在男人的身上了?”淳于季汝突然问道。
“是。”敖凌毫不犹豫的说道。
淳于季汝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是术法不一样,这个村子只伤害了女人。”
敖凌:“万法归一,更何况是作用相同的术法?那更相似了。”
淳于季汝:“那这个村子是这么回事?”不对劲呀。
敖凌:........“掌握的人,太蠢了吧~”
就这么个理由??淳于季汝有些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