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严非渊正坐在树下出神,他居住的地方前面有一片荷花,如今正是满池花开之际,飘香的荷花亭亭玉立。
他手中端着的是极品灵酒千年醉,据说乃是数千年之前一位酒仙留下的,有补充灵力,恢复气血之效。
也是修炎给的。他本来不想要,但是耐不住这修炎——
会哭啊。
严非渊叹了口气,一口将这千年醉咽下。
味道有些奇怪。有点像是女子经期血液的味道,真难喝。
严非渊脸色不变,手中的酒杯却是裂了一条缝,但是他还是默默的将这一杯味道怪异的千年醉喝下了肚子。
这千年醉都放置了千年,说不一定早就被污染了,有这种怪异的味道,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这是修炎的心意,他自然是不会糟蹋。
今天修炎离去之前,将这千年醉拿了出来,可怜兮兮的希望他喝下去,他自然是不愿意的,然后····
修炎就气红了眼眶。
他能怎么办?他当时就发誓一定会将之一滴不剩地喝完,这说完之后,修炎方才是情绪稳定一些。
若是他回来的时候这千年醉没有喝完,也不知道那个小气包回会么样。
严非渊有些无奈的想,但是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
修炎是为了他好,他自然能感觉到。
这样看着,这一壶酒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严非渊悠闲地品酒,一杯喝下去就能感觉到这热气自脚趾骨升上来。全身上下都很舒服,除了这嘴里。
他喝了大约有七八杯的时候,稍微感觉到有些醉意,便是止住了手,不在往酒杯之中倒。
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一身寒气的修炎从远处走了回来。
修炎脚步有些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脸色有些白。
严非渊起身将修炎拉到身边坐下,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问“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慌张?”
他口气平和,完全没有以往的冷淡。这口气让得修炎浑身上下都觉得温暖,但是他并没有告诉严非渊的意思。
严非渊指尖在修炎手指打转,对他的隐瞒有些意见。
“怎么?不听话?”
“·····没有”憋了很久,修炎方才说了这一句,说完竟然还闹别扭的将脸别过去,不看严非渊了。
“没有?”
严非渊手指冰凉,对这种方式的隐瞒更加不高兴。
他一把将修炎的脸别过来,不容修炎逃避。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闷闷不乐?”他眼睛里似乎带着漩涡,看着修炎,就像是要将修炎看透一样。
修炎·····修炎他咬咬下唇,将自己埋在严非渊的胸口。
“主人,你对我真好”
·······
严非渊摸着修炎的手一顿,失笑。
“我对你不好,要对谁好?”
“嗯”
修炎在严非渊胸口扒了很久,闷闷的说了一个字。
主人,对不起。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什么都好,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被晏鸿离那家伙伤心。
身上有些疼,但是在严非渊怀里,修炎觉得这不算什么。
所以,主人,我是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就算是——与所有人为敌。
“过几日我的身体便会好上几分,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出去走走,我今日看着坊间秘闻,觉得这玄冥小世界还是有些地方可以去看看的”
他在这段时间无聊,便是翻了翻修炎的藏书,对里面的风景秘闻很是感兴趣。
这修炎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心情不好,倒是可以带着他出去看看。
“不行!”修炎猛地从严非渊怀中抬起脸,冷声拒绝。
严非渊不解“为何?”
这修炎从未反驳过他的话,就算是反驳,也不会用这般冷硬的态度,这今天是?
“难道真的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成?”
他兴致勃勃的拿出一本小册子,揶揄道“难道是修炎在外面养了小情人,怕出去了被遇见?”
“不可能!”修炎急忙否认,说完还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想多了。
“修炎才不会看上其他人,修炎这一生只会待在主人身边,绝对不会离开主人!主人你,你不要多想,我,我不是不让你出去·····”
突然被表白的严非渊一愣。
“不要怕。”我并不会怀疑你,在我醒来看见你,看见你的身影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以后不会怀疑你,伤害你,更加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抛弃你。
所以,不要怕。
他收起自己想要开玩笑的心态,知道修炎是个认真的人,也就不在逗他。
又是将人搂到怀里,捏捏修炎的耳垂,靠近修炎的脖颈。
口中吐气“不如我做个标记?”
修炎眼睛大睁,被严非渊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失了言语。
主人在说什么?主人离的好近啊,蛇蛇有点晕晕的。
有点幸福。
不,是很幸福了。
然后,修炎就感觉脖颈一凉,随后就是一疼。
被···被咬了!
修炎从严非渊的怀里逃开,眼睛睁得大大的,指着严非渊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主主主····主人····咬我?“
严非渊不满怀中空落落的感觉,又是将修炎拉了回来,手指摩擦着修炎脖颈后面的血印,”这样,就是我的了“
这摸着摸着就觉得有些怪异。
为什么感觉少些什么呢?
不过严非渊也只是想想,他并不想要让对他死心塌地的修炎伤心,也就并没有将这不对劲说出来。
而且,也许是因为今天喝了这千日醉,才让的他有这般奇怪的感觉。
”走吧,跟我回去,你今天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嗯,他自己也有些想念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了。
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劲,严非渊拉着红着耳朵的修炎就要往回走。
”等等“修炎一只手放在严非渊的手上,眼睛却是警惕的眯起。
”滚出来“这声音低沉,虽是好听,却是满含杀意。
严非渊有些意外的挑眉,他的修炎竟也有这般霸气的时候?
嗯。真的是很喜欢呢。
跟记忆有些像呢。
所以刚刚的感觉果然只是酒喝多了,以后要告诉修炎,不要让他在喝酒了,这酒······不是个好东西。
严非渊在想东想西的时候,一旁的形式就又是发生了变化。
修炎冷着脸朝着一个方向挥鞭,鞭子上戴着无形的风刃。
只听得一声怪异的闷哼声传来,一个黑衣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严非渊眼神一暗,他竟没有发现。
脸色就不是很好了。
他····似乎是有些弱啊。
这破烂的身体还真是棘手。
只听得修炎冷声质问”是谁派你来的?“他说着又是一鞭子挥出,却是被那黑衣人拿了一只黑色的小盾拦下。
黑衣人没有眼白的眼睛一直瞪着严非渊,就像是想要将严非渊吃进肚子一样。
严非渊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握着修炎的手。
”小心!”
忽的感觉到一股腥风袭来,严非渊还没有动作就被一脸慌张的修炎压到在地,在严非渊站着的地方,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显然,若不是这修炎反应及时,这严非渊此刻说不得就要重伤。
这一下,修炎是真的生气了。
他将严非渊往身后藏,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黑衣人打去。
这黑衣人也不是善茬,竟是在修炎挥出十八鞭之后一把抓住了修炎的鞭子。
然后修炎就感觉到y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和鞭子连到一起。
“不好!”他脸色一边,竟感觉这束缚之力有些时曾相识,心中猛地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
莫不是——
但是他没有时间多想,他被这黑衣人纠缠之际,这树梢上又是又一个黑衣人冒了出来,目标直指严非渊!
那冒着黑色腐蚀性雾气的爪子眼看着就要抓到严非渊身上。
“主人开走开!”
修炎目眦欲裂,这猛然出现的意外让他几欲发狂。
他猛地拍开缠着他的黑衣人,恨不得立即出现在严非渊的身边,但是他却走不开,那黑衣人一直纠缠着他,不让他有任何机会。
“滚开!“
修炎又是一个风刃打了过去,趁着这黑衣人抵挡的时候撕开符箓就要瞬移过去。
却是那黑衣人硬接下这一击也要挡在他面前。
”你找死!“
——
但是他却是没时间过去。
到底是谁,为黑回针对他的主人,还派出这等修士!
难道那家伙没有死!
不可能······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群混蛋,这群混蛋——
然后修炎就看不见严非渊了。
他一愣——
怎么回这样。
他在这里愣神,那黑衣人自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趁着他不在状态,眼神中杀机一闪而过,却是被一道剑光直接了结了性命。
是来此地做客的剑宗留影剑——夙夜。
修炎没有时间和他多说什么,急急忙忙的就要离开。
”道友留步“夙夜眉头一皱,拉住修炎。
”竟有人敢在这太渊宫闹事,那魔尊何在?“
”与你有何干系“修炎一把将夙夜拉住他的手挥开,口气有些不好,心中慌得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我又把主人弄丢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抢回来的·······
然后就看见他一直在担心的那把骨头架子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原地。
········
谢天谢地。
修炎提起啦的心猛地放下,这霎时间就感觉有些腿软,然后就支撑不住的要晕倒。
被严非渊抱住。
蛇蛇受到了惊吓,要主人抱抱才能好。
这一放下心来才发现这后背都是惊惧而出的冷汗。
严非渊没有什么大碍,甚至是好的不能再好,和一个能和元婴期的修士打得不相上下的黑衣人打过之后竟然还能没有丝毫受损,足可见这严非渊的骨头架子很是结实。
夙夜颇为惊奇,他左看看右看看,竞完全不觉得这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什么维和之处。
只除了这一个是人,另一个是骨头架子。
这骨头架子······夙夜摇摇头,觉得自己是想的有些多。
那位严小友虽说长的很是仙风道骨,但是比起这只有一张脸的骨头架子却是差了太多,而且那位小友修为以至结丹,凭他的天赋,如今便说是元婴也是有可能的,而面前的这位骨头架子不过是筑基期罢了。
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不过今天他来这里并不是来这里看什么感情和睦的场面的,故而这一人一骨头相拥的画面并不能打动他半分。
他来是听说这剑君将那严小友带了回来,想要求个情的。
毕竟当初严小友助他们良多,若不是有严小友,他们也只能对着尸毒束手无策,他的清言(顾言楚道号)也不会有好转的可能,更不会短短的百年时间便是成功结丹,成了这玄冥界一辈中的第一人。
还有一点更是重要,也是让夙夜很是头疼。
他那小徒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那严小友没有死,为此还非要让他来求情。
若不是他即使将人打昏此刻说不得就要跟了过来。
这看见了什么,岂不是要伤心?
徒弟,果然都是前生的债。
他咳嗽两声,打断了这一人一骨头暧昧的气氛,颇为无奈地示意,此地还有一个他。
那两个人被他惊到倒是有所回应。
只见两个人身体分开,那修炎道友还想将自己的手从那骨头架子手中抽回来。
夙夜很清楚的看见那修炎道友抽了两下,硬是没有抽出来。
夙夜嘴角抽搐,很想说一句,修炎道友,你可是一个元婴期,抽不出手····
拉着你的难道是个元婴期的体修不成?
这便罢了,修炎道友你为何脸红?
在下有些老了,看不懂你们的套路。
”我看这里风景不错,两位道友觉得如何?“他假意想要改善一下此刻的气氛。
那两个人一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支支吾吾不说话,另一个到是神色坦然。在下来的果然不是时候吗?
还有,修炎道友,你不是一直冷着一张脸吗?
你不是心中一直有一个人吗?今天怎么如此····害羞。
过了半天,三个人鸡同鸭讲不知道说了什么,气氛越发尴尬。
这时候,一道流光飞来。
却是那姗姗来迟的太渊宗刑法长老。
夙夜下意识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心中埋怨为何这太渊宗的管事来的怎么如此之慢,害得他一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