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郭怀抽泣的声音一下子止住,随即瞳孔地震地抬起头,看着刘德。
“不,不可能,不可能......”极其压抑的喃喃低语从她的嘴里发出,紧接着,血灌瞳仁。
刘德眉头一皱,只觉得拿着郭怀的手突然被一股玄力冲入,再加上之前制止时受的暗伤,一下子松开了手,郭怀瞬间发难,整个人蹿起,双手盘旋环绕,黑光粼粼,竟像一条恶龙一般直冲刘德而来。
刘德暗叫不好,即便修炼东西结合神功,可时间尚短,以他的修为,自然是比不过郭怀这般的老江湖,无奈之下只能向后跳起,躲过郭怀的攻势。
“大胆,敢对我动手?”
“你把玉函怎么了!?”郭怀尖叫一声,双手再次拍出,那黑龙竟仿佛活过来一般,夹带着风声,扑向了正连连倒退的刘德。
“该死!”
刘德还未将赤火锤收回,此时此刻自己手无寸铁,而且屋中地方太小,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无需再避!
他一下子站稳脚步,左腿抵住身后的墙根,右脚前置,双手抱圆,立手分隔阴阳,竟是太极拳的起手式!
黑龙眨眼间便来至身前,刘德不慌不忙,双手闪过紫金光芒,竟上前迎去,右手直接插入这条黑龙的脖颈之下,同时绕头低身,另一只手摁在头上,在魂力的控制下,这条由玄力凝聚而成的异兽竟有了质感。
太极拳暗劲猛发,二手魂力贯通,这条黑龙竟直接被刘德抬了起来,扔到了空中。
没了力势,刘德也不再害怕,双手连消带打,借助着魂力对于玄力的操控,砍瓜切菜般,便将郭怀的这招玄技驱散。
郭怀面无血色,绝望地跪在了地上,施展出这夺命之招,自己此刻是强弩之末,再无再战之力,甚至此刻她想自刎,也是有心无力。
刘德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却无人看到他用左脚抵住墙的那个位置已是一片碎屑,双手微微颤抖,五指溃烂,一股黑气时隐时现,竟有攀上胳膊的趋势。
他默默润干嘴唇,沉声说道:“你又是何必呢?落得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呵呵。”郭怀沙哑的笑了两声,却是玩味地抬起头看向刘德,“你又是何必呢?演这场戏,又有什么意义?”
刘德瞳孔一缩,没有回应。
这时,晕倒在一旁的范延渐渐苏醒,见到自己妻子这般模样,霎时间目眦尽裂。
“老婆子!使者大人,您有千万般怨气,朝我一个人撒便是了,老婆子她......”
“算了老头,不必说了。”郭怀摇了摇头,“这位,可不是使者大人。”
“什么?!”
“阁下玩弄我二人于鼓掌之间,真是好手段啊。”郭怀苦笑两声,不知道是嘲笑刘德,还是嘲笑自己,“虽说阁下天赋惊人,但倘若血手门的使者都是你这般水平,那这血手门也早就不复存在了。”
刘德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自己太菜,怪不得别人。
“老婆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范延慌怔地看看刘德,又看看郭怀,不明情况。
“奶奶,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使者。”刘德笑了笑,也算是澄清了事实。
“你......你究竟是谁!”范延总算是明白过来,一下子站起身,拦在了郭怀的身前,右手虽然已是筋骨断裂,但还是勉强提起一根针,死死地盯着刘德。
“老头子,他知道玉函。”
“什么!?”范延大惊失色,色厉内荏地冲刘德质问道,“玉函......你把玉函怎么了!?他有没有事?他现在在哪里?我......我跟你拼了!”
说罢,他挥起拳头打向刘德,后者无奈地摇摇头,脚底一个寸步,便轻易闪过,肩膀一顶,范延踉跄几步,又退回到了郭怀的身边。
“我不是敌人,至少在此时此刻,我并不想与你们为敌。”
刘德不知道该不该将玉函已死的事实告知他们,只能是先将二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谈后事。
“老头,别瞎忙乎了,以这位的身手,想干掉如今的我们,恐怕连滴汗都不会出。”郭怀叹了口气,示意范延将自己扶起,“阁下还是以真面目示人吧,我二人虽然不问世事,但也算是有些见识,不该说的话,我们绝不会说。但倘若您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也该付出些诚意吧。”
刘德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是摇了摇头。
“呵,哎。”
郭怀笑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不再说活。
范延的表情不似郭怀那般绝望,对着刘德依然是满含怒气,但总归是恢复理智,头脑还算清楚,询问道:“我能问阁下一件事么?”
“但说无妨。”
“阁下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刘德回答道:“是玉函告诉我的。”
“哦?”范延与郭怀对视一眼,接着问道,“阁下与玉函,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们如今已是你的阶下囚,生死在您一念之间,只希望临死之前,能听到一句实话......”
“玉函他......有没有事?”
刘德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还是轻声说道:“放心,我与玉函已作约定,不取你二人的性命。”
“你果然与玉函有过来往!”郭怀眼眶一红,急忙追问,“玉函呢,现在怎么样?”
“老婆子......”
“干什么啊!你快问问啊,玉函怎么样啊!”
“老婆子......不用问了。”范延眉头紧锁,血灌瞳仁,“玉函他......是不是已经......”
刘德叹了口气,眉梢低垂,没有说话,但这已是默认。
“不可能,不可能!玉函他,他说好了会来......”话未说完,郭怀急火攻心,之前又是透支玄力,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老婆子!”范延伸手,扶住了郭怀,刘德也有些于心不忍,上前两步,正欲救治,却被范延拦了下来。
“算了,她承受不住,有些事还是我来转述吧。阁下,你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范延用他那伤手,轻轻抱起郭怀,将其放置在屋内一角,半倚着墙。他这才挪动着无力的身躯,走到刘德的面前。
“能不能告诉我,玉函他究竟出了什么事?害他的人,是不是你?”
刘德叹了口气,摇摇头,可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