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的回答,珍宝阁果然是没那么好惦记的。
绫罗只是轻声“哼”了一句便再没后文了,这倒急坏了游月,眼下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这位大姐,看她平时连小事都能计较半天的样子,怎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珍宝阁不让进,那有什么好玩儿的?”
南宫羽顿了一下,似乎十分为难:“珍宝阁是飘渺轩的禁地,的确不能对外人开放,郡主若真有意的话,藏书阁倒是可以的。”
藏书阁?游月和南宫羽第一次见面那里?说起来她也没在里边看什么呢,一来当时自己是来干活的,二来实在是没什么关心的。
只是如今她的心境也和当初有了些许不同,她真的对三界有了解吗?至少现在看来她仍保留了许多疑点。
“……”
绫罗被堵得说不出话了,这也不能算他故意怠慢了她,南宫羽好歹在藏书阁上让步了呢,那也是多少人只可远观的程度,至少在待客方面也是尽了诚意的。
但即便南宫羽始终都是这样温和体贴,她总也觉得对方真是巧妙地避开了所有陷阱。
“既然是南宫少爷提议的,我倒没什么意见。”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带路罢。”
他们一行人沿着内院的道路向飘渺轩的最核心区域移动,把守的侍卫见是南宫羽亲自出面于是很轻易地放他们通过了,这回的路线又和之前游月被香梨坑的那次不一样,沿着这次的方向她甚至真正看见了老爷寝居和珍宝阁的全貌。
一座并不很高的阁楼,比藏书阁甚至还矮小些,顶楼却腾空多了一条细而长的通道,然而被层层的树木和其他建筑挡住,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那便是珍宝阁吗?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绫罗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座阁楼,随口点评道。
南宫羽听了她的话并无愠色,只是附和着她的意思解释道:“即使是再珍贵的宝物,实际上也只是没有灵魂的物什罢了,的确没什么特别的,特别大概只在使用者手上罢。”
“……哦。”绫罗个性娇气,吃不得苦,因此懒得修炼,对此类话题倒是一窍不通,并未将南宫羽说的话听进多少。
游月倒是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传说中再厉害的神器,不在合适的人手里都是起不了用的。虽然她曾经亲手摸过魔族神器离朱玉,可那光芒远远不如在雾夜手中,而她虽然并未亲眼见过他交到魔尊大人手中,但想也知道只有他才能发挥出神器真正的作用。
再退一步说,若不是游月这个魔族唤醒了离朱玉,恐怕它仍要在天道院里继续埋没着呢。
即便真有能够毁灭三界的力量,若未被合适的人唤醒,最终也只是遗憾地继续沉睡下去罢了。
“那便是家父的住所,只是他与家母因为事务繁忙常年在外,因此也很少出面。”
绫罗走过了珍宝阁就显得心不在焉起来:“嗯……”
“郡主这次没能与家父见面,实在是很可惜。”
绫罗闻言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磕磕绊绊回答道:“呃——其实见到了南宫伯伯。”
“是么?”南宫羽挑了挑眉,但他们已然行至藏书阁楼下,于是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到了。”
尘封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里面的景象仍然是熟悉的漫天尘埃,绫罗没做任何防御措施,被猝不及防钻来的粉尘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绫罗痛苦地转身,发现背后三人不知何时已经默不作声地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实在是默契又一致。
南宫羽以和身旁两人同样的姿势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半张脸道:“郡主见笑了,藏书阁因为常年缺少打扫灰尘有些重了。”
……
他这话倒是没什么错处,毕竟这又不是专门为她参观而准备的,大概她来之前也始终都是这副面貌,她倒也没什么立场说不是。
只是见笑都见笑了,南宫羽就不能提醒一下她小心吗?!任他南宫羽礼貌温柔体贴周全,就这么和他那两个下人自个儿向后退吗?!
他到底是存心还是无意?不知道的人看来还是单单她没眼力见呢。绫罗实在是莫名感到一阵不悦。
“我们进去罢。”南宫羽又很快恢复成了方才淡然大方的翩翩贵公子,优雅地向她摆手道。
“……”
心思各异的四人终于踏入了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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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月虽然上次也来过,但毕竟两次是完全不同的经历,这回居然沾了郡主的光,甚至还挺有闲情逸致地听南宫羽讲解了起来。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否则她何德何能让自己目前的顶头上司给为自己服务!
说起来这个月的工资结了么?她看别的姑娘们好像都计划起要去添置些什么了,她历来本着金钱如粪土的态度对此不是很关心,赶明儿去管事那问问。
“……民间的传说此类都有,说是中元节是地官生辰,地狱之门大开,因此那晚阴曹地府会放出所有的鬼魂离开冥界……为鬼魂祈祷,郡主身在皇室,祭祖的规模应当是最为庞大的。”
绫罗点头道:“大晏皇宫的活动无论祭祖还是其他之类,都是相当壮观的。”
游月听他们一脸正色地探讨起这个有些后怕,缩了缩脖子:“这阴曹地府,鬼魂之类的,是真的么?”
别怪她一个五讲四美的新时代先进青年搞封建迷信,这个鬼地方里已经这么多不得了的设定了,不会真有阿飘吧?!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她在心中不断重复这二十四字箴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菩萨知不知道她心里多害怕!
南宫羽笑了:“信则有,不信则无,否则那些已逝者的亲人为何还要为他们祭奠呢?对于愿意相信之人来说,那便是真的。只是这信念尚不会影响到他人,那便无所谓了。”
游月双手抱头,把脸像鸵鸟一般深深埋了下去,瓮声瓮气道:“……影响我了!”
“我今晚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