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纪大点的男人,说是有人找我,要我晚上九点到三昧店门口去……还有很大的雷雨,还刮风,让人睁不开眼睛……有部车,应该是波罗乃兹朝我撞过来……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把热水瓶砸在地上……”
“你这都什么记忆啊?”我听得实在云里雾里,理不成串,这样的片断记忆有用?我不敢想象。
血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道:“嗯……有个小婴儿,挺可爱的,我感到很高兴。”
“那应该是你儿子!”我提醒道,自己的儿子都不记得,血人也太可怜了,不过嗲能说他的脑子被撞的部分,正好是人类的记忆中枢和掌管身体左侧部分的神经系统,血人生前应该是受到重击而亡。
血人没有理会我的话,只顾说道:“有个不大的屋子,屋内有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是个小小的茶几,里面坐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跟年轻女人说着什么,哦,那个年轻女人就是先说说的砸热水瓶那个。”
“你说说自己的心里头吧,高兴或者不高兴?”人的情绪能反应出直接的问题,象这样絮叨,啥时候是个头?
血人忽然一抖,缩成一团,钻进了竹管。
“嘭嘭嘭!”有人拍门!
我只得熄了香,打开灯,三个人的蚊帐全部撩开,都露出一个脑袋。
拉开房门,居然是李冲!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已经十一点半了,虽然学校没有拉阐的举动,但是舍监和生活老师会比较注意让大伙儿在十二点前熄灯睡觉的。
“霍廷,你语重点勾了没?”
我机械地点点头:“勾了啊,你没勾么?”有点诧异地问道,“你不是早上也来了么?”
李冲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语课睡着了!”
“语老师这么大嗓门上课,你都能睡着?你小子睡功了得啊!”我惊叹于他的睡眠能力,语老师是有名的声如洪钟啊!
李冲借了我的语道:“方便在这里划重点么?”
“没事没事,他们都没睡呢!”我朝他笑笑。
但话音刚落,何胜武就不要脸地扯起了鼾声!听声就知道,他真的睡着了,他居然睡着了!!
我:……
李冲飞快地照着划完重点道:“明天早上考英语,我准备放弃了!”
说罢就走了出去,帮我们带上门。
我则满腹疑虑地躺下来,不过不能想了,明天期中考,要好好发挥才行,少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当晚,嗲能未归,第二天一早却出现在考场,他虽然仪容依旧很整洁,眉宇间的隐隐的疲色,还是说明他多半是忙了一夜。
考试刚一小时,他就交卷了,我还有三分之一没做呢!
英语老师翻看着他的答题卡和试卷,又看向嗲能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头道:“大家注意,时间过去一半了!”
老师不痛不痒的话,在我们听来如同孙悟空的紧箍咒一般。从头到脚都在发凉!
皱眉的,咬手指的,捏橡皮的,抖腿的,揪耳朵的,学生党各种动脑子的姿势大全啊!
我抬头瞄了一眼黑板,又偏过头看看窗外,嗲能并未离开,他在操场边的树下打电话,背向着我,我只能看到他笔直站立的背影,还有拿手机的姿势。
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个时候就通电话呢?
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略微有点难度,不过我有突击过,应该不会扣多少分,至于作,我只能说呵呵了。
交卷了,慢吞吞走到楼下,往嗲能所在的操场走去,嗲能的电话说完了,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正在操场上嬉闹的高年级同学,全校期中考试,高年级的大多出来比我们早得多。
“阿廷!”阿朗哥手中拿着一本和一枝笔出现在我后方,“你们今天考啥?”
“英语,你呢?”
“我们是政治经济学,不过蛮容易的。”
阿朗哥回答得很轻松,我知道他的,他原先在老家就是个学霸,到这儿不知道情形如何,嗲能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反正觉得他上课永远在走神,不知道想啥。
连续几天的修罗场下来,我觉得脑子都在发胀,大概考糊就是这个样子。
反观阿朗哥和嗲能,依旧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似乎根本未经考试,只是做了个家庭作业似的。
周五,所有的全部考完,女孩子们跟我们叽叽喳喳对答案,一时间教室吵得不行。
嗲能拉了我一下,“跟我来!”
走出教室门口,嗲能便说道:“我们现在去找赵国泰和那个林主任,我把血人的魂魄带去,你让邬玉琴去通知李超东和他母亲!”
李超东的母亲,我还没有见过,只是嗲能去见过好几回,问他的时候,他总是皱紧眉头,什么也不说,每天考完,我都召魂,问血人相关的事情,血人终于记起一件很细微的事情:他想起来邻居家有个小丫头特别黏他,喜欢跟在他后面转。
将这事跟嗲能说了以后,嗲能忽然说道:“我有个比较大胆的假设!”
至于是什么假设,嗲能没说,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不象愉快的样子,倒象是--遗憾?
来到鼎盛设计院,赵伯伯早就在四楼等候了,连林主任也到了,嗲能一进去就说道:“现在快要傍晚了,我们再等一会儿,只要一过了7点就可以召魂,也许魂灵能让活着的人说真话。”
林主任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嗲能神秘地笑笑:“林主任,不是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只要你对得起天地良心,就不用担心什么,再说魂灵有魂灵的执念,如果执念不化,魂灵天天跟在你身后,目不转睛盯着你会怎么样?”
林主任被嗲能的话说得哆嗦了一下,轻哼了一声道:“你最好是能让我们有个最终答案,别老悬着!”
赵国泰赵伯伯饶有兴味地看着嗲能和林主任的对话,他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赵国泰兴的笑容中,有几分了然的意思,难道他知道这中间的弯绕?
门被敲响,小蒋推开了半个缝说道:“赵总,外面来了一位李先生,还有一位女士,说是为了李守途的事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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