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半大的小人,每一个都表情狰狞,眦着尖细的牙,嘴里怒喝着,我除了浑身抖,毫无抵抗能力,眼见离这些怪物原来原近,猛然身子一动,睁开眼,阿朗哥单腿支着,把素描本搁在腿上,铅笔唰唰不带停地画着。
“阿朗哥,几点了?”话问出口,才现自己的声音十分喑哑,象是感冒了一样。
“嗯?刚刚四点,你嗓子干吗?要不要我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先起,都睡了两个小时有多了!”刚才那样的梦,我哪里还能睡得着呢?
时不时就会做些惊悚的梦,我现在都习惯了。反正现在除了怪梦,倒也没有什么破事儿能让我痛苦不堪的,按嗲能的话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洗漱完,坐到沙上,嗲能又不知道去哪儿了,担心毛子的病,走进屋子跟阿朗说要去毛子家再看看,阿朗合上素描本道:“我也正觉有些无聊,一起去吧!”
“我对毛子不是太熟,不过这个人跟你关系还是不错的。”阿朗在路上说道:“并且,我也没现有谁跟他处不好。”
是呢,毛子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什么问题就跟谁翻脸,在我印象中,只有幼儿园的时候跟人打过架,后来都一直“太平无事”。
买了点毛子爱吃的水果,一进门就看到沙上团着个人,再一看,是毛子,戴着帽子,围着围巾,还穿着羽绒,“毛子,你感觉怎么样?”
“没力,冷!”他拍拍盖在身上的被子,又从被子里取出暖宝宝递给我:“烘烘手吧,刚充好的!”
我一把推开:“今天最高温度有16度,烘什么暖宝宝啊?我又不冷。”
“毛子,阿朗哥不是外人,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咋回事?什么时候现自己不对劲的?”我要知道原因,过程,单让我得个结果象福尔摩斯一样去推理动机,我不是那块料,阿朗哥再聪明,也只是猜测而已。
这种事儿,就象你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死掉,但你是什么时候死,因为什么原因死并不清楚,所以人就可劲儿地作,酗酒抽烟,暴饮暴食,就是为了早点知道死因吧!
毛子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我过生日时候就开始了,第一次是在中考完收通知那天,去信箱取了没几分钟,有个老太太按门铃,明明可视门铃里有她,但打开门没有,关上门又按,打开门又没有。”
还有这样的事情?可视门铃的解晰度并不高,能看到老太太的脸,说明人家凑得蛮近了,但就这事断定他遇邪,似乎缺点证据。
“还有什么别的事儿是你忽略的呢?”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怪了,嗲能早上那番话,真让我想不到有什么人要这样害他们的。
“帮我倒杯水行吗?我没力气自己去上厕所,所以不敢随便喝水。”毛子朝我咧咧嘴,“现在你们来了,我就不怕了。”
“因为有我和阿朗哥可供您老人家差遣是吧?”
“嘿嘿!”
给嗲能了个短信,嗲能立即回道:“拎了三斤麻小正在去毛志家路上!”
呵,知我者,嗲能也!
嗲能不但打包了小龙虾,还有另外几个菜,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弄得毛子外公外婆不停地念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怎么能叫你们破费之类的。
嗲能却笑着把毛子外婆扶到厨房去煮白菜汤了。
阿朗哥很有眼色地把毛子扶坐起来,嗲能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密封袋子,“这个,你现在吃下去,半小时就能随便走动了,正好能赶上吃饭,郑老师那里我给你请了假,你只管放心,刚开学也没太多事情,不行的话让霍廷给你补课!”
嗲能很少说这么带有人情味儿的话,弄得我有点纳罕地瞄他一眼,他没有烧吧?
没多久,米饭的香味就飘散开来,嗲能问的话,跟我问的完全不同,“暑假的时候,有没有好几天都在拉肚子?在外面玩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身上有蛇杖纹身的人?”
毛子被嗲能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一个惊喘,就在我以为他会说出个大家期待的答案时,他却突然指着餐桌上那打包的盒子狠狠说道:“小龙虾实在太香了!”
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毛子外公又好气又好笑地轻拍他一记,“看你那点出息,外公外婆可没短过你吃喝。”
毛子讪笑着左手捏捏右手,也不答话,只是看向桌上那几个打包盒子。
毛子外公这才说道:“啊,那个同学,你贵姓来着?”
嗲能立即答道:“免贵姓周,周大军。”
“噢噢,小周啊,你刚才说的拉肚子这事儿,我还有点印象的,就是刚刚中考完的第二天,中午他吃了片西瓜,傍晚就开始拉肚子,拉了快一个星期,所以后来考完了全班大扫除都没去。”
毛子外公这么一说,我忽然也想起来,当时就是毛子没来大扫除,我专程打电话去问,才知道毛子生病了,正在医院打点滴。
“咦,毛子,我记得你当时都打点滴了,我为什么没去看你呢?”这实在不符合我的性格,毛子、胖子和教授我们几个一向是麻花一样绞在一起的搭档啊。
毛子看我一眼道:“那时你感冒啊,说话都翁声翁气的,还说不能把感冒病菌传给我你忘了?你爸说每年那时候你都会大病一场。”
“哦,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
嗲能看向我,目光中有种难以相象的意外:“这才过去半年多,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你的记忆力是多糟糕啊?英语咋背下来的?”
外婆端着一个大汤碗过来,朝我们笑笑:“我把小龙虾热热,咱们就吃饭!脑子这事儿啊,说不好,你看我们小区那隔壁栋3o2家,一直学习不上道,结果今年元旦一场大病下来,期末考居然全班第一!厉害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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