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笑笑的身体恢复了七八成,终于能自如的行动。
这也意味着李墉不能再住太清宫的偏殿了。他在陛下重新回到朝堂的那天,悄无声息地离开。甚至,没有跟这太清宫的主人道个别。
当姚笑笑从苍梧殿回来,没有等到李墉带着奏章来找她时,心里难免失落。
在她受伤的这段时间,她跟李墉相处的甚好。而这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她的功法有精进,虽然不明显,还停留在黄玄级,可已经从上一次黄玄一阶晋升到了二阶。
说明李墉也是一个能帮助她提升功法的人。
这明明是一件好事,可姚笑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曾经的李甯玉对他有过无数次的伤害,而且这些伤害,是姚笑笑知道的。
一想到李墉悲惨的命运,心里不由的难过。替他难过,也替自己难过。
正值中午,天气越发热的令人烦闷,姚笑笑用过午膳准备小憩片刻。可即便轻薄的纱裙也让她整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唤来翠娥,“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能凉快一些?”
随后,翠娥端进来两盆水,放在床头和床位,果然一下凉了不少。
她又道:“陛下,太清宫是要比其他宫殿都要热一些。陛下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姚笑笑的好奇点却在,“为什么比其他地方热?”
翠娥有些诧异。
不过她也习惯了陛下进来总是对自己从前的行为产生困惑的质问,讪讪回答,“陛下不是不喜水,又向钦天监的太史令测算过命中忌水。”
“到底是太史令测出我命中忌水,还是我自己怕水?”
姚笑笑算是看出来了,李甯玉身边但凡是能活命的官员,大多数都是擅长拍马屁的。所以钦天监太史令说的话,也未必是真的。
更何况,她也并不是迷信之人。忌水这种事,不可信。
翠娥脸上笑意盈盈,“回禀下,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从前陛下确实比较怕水。所以太清宫内上下都没有一处池塘或者泉水处。”
经她那么提醒,姚笑笑才想到太清宫内似乎真的没有一处能看得见的水潭。怪不得总是闷热难耐。
可她憋嘴又不想去别的地方住。于是看向翠娥,一脸坏笑地说道:“翠娥,我们在后院挖个池塘怎么样?”
有了这种想法,她立刻付诸了行动。
因为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不再怕水的事,所以选择自己动手。加上翠娥和徐延之一共三个人,开始挖土凿地。
另外两个人虽然身体无碍,却始终不是习武之人,没一会就在炎炎烈日下虚脱,回房间休息了。
姚笑笑卷着裤腿,裙子系在腰上,手里拿着锄头,泥土粘得那里都是,却干的很起劲,连身后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你在干什么?”
整个桑武国,敢直呼她的,只有一人。而这人清冷的调子,瞬间让整个后院都降温了。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但依然露出牙齿笑着转回了身,举着手里的锄头,徐徐道:“殿下看不出来吗?”
对方严肃地抱手摇摇头。
“我在给自己挖一个水池啊。”这话说的很正常。
只不过李墉却皱起了眉头。声音里都是疑惑,“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挖水池?”
“殿下你住这里那么久,难道不觉得太清宫里很热吗?”她手里的锄头摇来晃去,泥点甩的那里都是。
尤其是她淡粉色的裙子上。让人看不出半点的威严。
李墉冷声一句,“胡闹。”
姚笑笑只以为自己挖水池的行为是不是又失了皇家体面,让他恼怒。殊不知,他竟然是在关心自己。
“陛下身体才刚恢复不久,今日气温高,你站这里多久了?”顿了顿,“是又想吃汤药了?”
口气吓得姚笑笑拔腿小跑了过来,从凹陷了很多的泥潭里走出来,正要附身爬上来,就有一只手出现子在她的面前。
第一反应并不是牵住,而是疑惑抬眸,却又不知道该开口问什么。
“我拉你上来,小心伤口。”李墉的语气依旧是冷淡疏离,可无端让人觉得有些暖心。
在这个燥热的午后,就像是吹来的清风拂面,让她脸上染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羞赧。牵住他的手,凉爽入心头。
姚笑笑站定往回看,明明已经费力挖了很久,但只是平地上深了一些,范围仍旧很小。她不满意地嘟着嘴,“没想到想要一个水池那么费劲。”
身旁的人讪讪看过来,看到她脸上的汗珠,混杂着泥土在下颚处凝结。
还有被烈日晒红的一张脸。
每一处,都让李墉挪不开视线,嘴上平淡问道:“叫人来修岂不是更快?”
“可叫人来修,又会引起朝中大臣的猜测。那样一来,还不如我自己挖更简单一些。”
姚笑笑烦透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像是被人监视一样。只要有一丝不合礼仪,或者不像从前,她就得跟很多人解释。
李墉心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疼痛,他不想细思考,于是抢一般拿过了她手里的锄头。
迅速地脱了鞋袜,一步越进泥潭中。
“我帮你。”
人没有拒绝,她怔怔站在一边看着他的身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着李墉的背影道:“殿下,你的衣摆太长了,会粘泥的。”
没等他回应,又道:“你过来,我帮你弄好。”
李墉难得很听话地朝她走了回来。因为踩在坑里,他的视线能和姚笑笑平行,只要抬眼,便能对上她的视线。
“你得把衣裙缠在腰上。”她边说边捞起他的长衫,头一低在他胸口处认真地把衣摆缠紧腰带中。
他能感受到她靠近时燥热的气温,又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炎热。
总之李墉的一张脸似乎像她一样,绯红难消,有种说不清楚的灿烂。
“好了。”姚笑笑刚要放手,衣摆就在腰间松开。
她想也没想地伸出手去拉住滑落的衣摆,随后,自己的脑袋实实在在地撞到了他的胸口。
还没等她收回姿势,头顶上的人一声窃笑,“陛下,你这是在吃臣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