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有的事情,似乎跟世子唐秉桓都有关系。”
姚笑笑说的一脸认真,可她的手明明还放在李墉的脸上,此刻像不该是说这话的时候。
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四目相对,不知是谁先红了脸。只见她徐徐收回了手,不再看他,转身下了床。当她刚走到软榻上坐着时,突然莫名其妙地惊恐站起来。
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她自己生拉硬拽将李墉拖到了床上,又是她自顾睡着,想必也一定是她钻进了他的怀里。
那么看,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她实在没有责怪别人的道理。
直到一个冷冷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时,姚笑笑的头低得更低,“这话怎么解释?”
人侧过身坐在软榻上,不敢直面床上的人。小声回应道:“从我们可以确定的事情来看,孟岂戈是一直想要杀我的人。整个朝歌城中跟他接触最多的人是世子。”
“从头钗的事情,到前几日约我出宫之事。很难不让我联想到整件事情跟他有关系。”
姚笑笑越说越入神,没太注意旁边的人。此时李墉已经下床走了过来,径直坐在他的对面。两个人虽是坐于软榻,中间隔了一个凭几,但这始终是床笫间。
她回神时,猛地跳起来。
迎上李墉疑惑的目光,他皱眉很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这话吓得姚笑笑又重新坐了回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她说自己是个会占男子便宜的人,还是说她逼迫别人跟自己睡觉。
一想到这些,她的脸蹭地一下又红了。
这一回,是李墉上手捧起了她的脸。冰凉的手掌该是很舒服,偏她的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只觉得身体都热了起来。
谁料他似报复一般,淡然问道:“陛下,很热吗?”
“嗯,很热。”
她却不像他那般,只会逃避。而是看了过去,迎上他戏弄的目光。带着几分羞赧和勇敢地再继续,“殿下的手也不能降温的那种热。”
最后,是李墉主动收回了手。但停留在他手掌间的温软触感,久久难忘。
尴尬却暧昧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两个人不再对视,不再言语便有所缓解,反而更是浓烈。
姚笑笑在回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敢招惹李墉的。而他好像也并不讨厌,有时甚至会主动回应。他对她难道没有从前那么愤恨了?
还是说,他正在酝酿一个什么大计。
毕竟王妃和华莲已经在他的手上,女帝并无可威胁他的理由。那么于李墉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复仇了。
“陛下,是否要用早膳?”
欣儿在门外的声音,打破了屋内所有的气氛。
用过早膳,她以为李墉会回亲王府,但人不仅没有走,反而提议去御书房议事。姚笑笑在房中稍事梳洗时,忍不住问欣儿。
“欣儿,你跟着瑾王殿下多久了?”
“回禀陛下,奴婢从十二岁开始便在亲王府中做工,算起来已经四年有余了。不过从前和殿下接触得少,他总是板着脸,谁都不敢靠近。”
姚笑笑也点头认同,他还真是不愧冰山的称号。
欣儿正在帮她梳头发,便瞧见陛下头上的玉簪头钗,那一看就不是宫中之物,欣儿笑了起来,“陛下,这是殿下送的吧?”
她淡淡颔首,却无端红了脸。
“殿下对您还真是不同呢。奴婢第一次见殿下笑,便是在您面前。想来这应该也是殿下第一次送礼。”
欣儿说的越起劲,她的脸就越红,且自己全然不知该如何否认和反驳。
心里那朵花骨朵像是开了花似的,芬香四溢,沁人心脾。
欣儿给陛下梳了一个凌云髻,别的头饰一律没用,单单插上了瑾王送的玉簪。又给她挑了一套石蕊红白花裙,整个人有种清丽俏皮又不失端庄的美。
“陛下,你那么穿真好看。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她倒是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毕竟李墉是个直男,或许压根看不出她这一身有什么变化。
走到御书房时,瑾王殿下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欣儿跟着陛下进来,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瑾王,小声在姚笑笑耳边说道:“陛下,殿下肯定喜欢你那么穿,他都看呆了。”
可是当她视线移过去时,那人分明低着头,压根没有往她这边看。
欣儿看到陛下脸上闪过一抹失望,赶紧开口否认,“殿下这是害羞了。他以前那是不懂,现在知道什么好看了,当然就都懂了,不过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当朝天子,恐怕不合立法。”
她的劝解似乎有用。
姚笑笑站定回身看着欣儿。脸上明明是娇羞,可嘴里却尽是指责,“连我都敢逗趣,小心我罚你去浣衣局。”
人机灵得很,赶紧退出了御书房在门口守着服侍。
这边的人倒是显得有些不自然了,她缓步朝李墉走去,时不时地摸了摸头上的发钗。便是想让他一眼就能看到他自己送的礼物。
可李墉坐在位置上,看见来人的第一话就是,“臣想了想陛下所说的,还是觉得唐秉桓不像是幕后之人。虽说这一切好像都跟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但实际上,他的出现更像是背锅的人。”
姚笑笑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心里暗暗腹诽一句,“果然是李墉,他又怎么会是个解风情之人,要是他能看出自己今日有何不同,那才是真的奇怪。”
他没有要停在,还在继续,“而且,私盐案的时候,世子殿下并没有出现在朝歌城,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事情跟北疆藩地有关。我认为,事情还得在调查。不能冤枉了他。”
这边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姚笑笑只是失神地继续在拨弄着脑袋上唯一的头饰。
“陛下?”
人轻轻唤了唤她。
当回过神时,才发现李墉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高高的个子立于她身前,遮挡住了好大一片阳光。
但是,他脸上模糊不清的笑意已经足够让人灿烂了。
“陛下再弄,玉簪就真的要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