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止,动手吧。”
这几个字,叫醒了很多沉睡的东西。
除了李骋忠的狼子野心,钟先生的义无反顾,更有李墉的惊醒。他听到了自己的义父终于还是要向姚笑笑下手。
惊恐地怒吼,“不准你们动她。”
姚笑笑最不想让李墉听到见到这一切。那个从前他引以为傲的义父,如今竟然露出了这种可怖的面孔。别说李墉自己,就算是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李墉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一切,现在只想保护着他觉得重要的人,就是姚笑笑。
李骋忠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很诡谲的样子问到:“你愿意替她?”
“我愿意。”
“不行。”听见李墉这样失去理智的言论,姚笑笑想都没想地开口阻止。
她没有看向李墉,更没有对他进行什么劝解。
因为他跟李骋忠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一旦认定了要做的事情,就算是有千万的阻碍,都不可能挡住他们的脚步。
所以,李墉若是想要保护她,也一定是那种愿意付出生命的决绝。
“你要是想试验,就在我的身上。我决不允许你伤害李墉。”她眼神坚定,凝眉看着李骋忠。
看对方没有反应,又道:“我成功过一次,我的身体能更好的接受。而且,我的身份是陛下。一旦你成功了,不需要花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一切。”
这句话有多诱惑,所有人都知道。
李墉却开始疯狂地扭动着身上的钳龙绳,一种专门为了钳制住武者的特殊绳子。越是功法高强,也是会被钳制的更紧。
无论他做多大的努力,依然无法挣脱。
“别费力气了。她自己都愿意做试验品,你难道还能阻止吗?说话的,是李骋忠。
他的眼神里对自己这个义子没有丝毫的感情。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李墉的存在从头到尾都只为了他。
一旦他有了一个更好的替代品,这个义子就会变成毫无意义并且拦手拌脚的存在。
“我来给你做,你放开她。”
李墉失去了理智。他只想着替她牺牲,却忘记了彼此之间身份的差异。
李骋忠缓慢从地上站起来,钟先生依旧搀扶在侧,毫不怨言地陪着他,即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结束生命。
走到骆文止的身边时,李骋忠脸上淡然一笑,“你知道你们言家的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心软。”
“住口。”姚笑笑不愿意让李墉听见这些。
可似乎并不能阻止什么。
这个人依然在继续,“当年若不是因为心软,又怎么会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呢?”
“你究竟做了什么?”李墉声音很低,冷若冰霜的语气,叫人听了却是心疼。
李骋忠不管不顾,在他的心里自己已经至少是胜利者了。
面对那些失败者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些怜悯。
愿意给他们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多多照顾李明婧,又暗中用你父亲言庚的名义跟胡与国通信。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实了他们的罪名。”
“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姚笑笑说出了自己心中对他最真实的想法。却没有惹怒对方,反倒让他笑了出来。
“我卑鄙,难道你们就不卑鄙了吗?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行事。根本没有所谓的对错。”
她实在忍不住,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也并不能驱散掉心中的愤恨。
而捆在她身边的人却冷声道:“从前你收养我,是为了让我成为你的刀。如今是为了让我当你的容器。”
李墉冷笑一声,眼神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可是,我不会再像他们那样心软了。”
说完,他重新抬起头,看了过去。
“但是你能怎么办呢?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活下来。若是成功,你当真能杀得了顶着她脸庞的我?”
李骋忠的话直戳痛点。李墉嘴上说着不心软,可又真的能动得了手?
没等人回答,他拍了拍身边的两个人,“你们可以开始了。”
只见骆文止再次用迷烟将两个人迷倒,随后解开了她身上的钳龙绳,把她从原位带到了一个光明的地方。
他将姚笑笑放稳在地上坐着,让钟先生跟她背靠背。位置调整好,他就开始在两个人的周围画符。
过程中,李骋忠紧盯着钟先生,言语中带着些许不舍,“若是能成功,我定然会再为你的魂魄找一个重生的地方。”
“我相信你。”他仰着头,毫无怨言。
“你放心,我绝不会独活的。”李骋忠眼底看上去真诚极了,任谁都会相信的。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骆文止重新站到了他的旁边,朝他颔首道:“我要开始了。”
得到回应后,骆文止开始念起了各种经文。只见两个人的周围闪烁起了微弱的红光。很快,就看到姚笑笑从昏迷中惊醒。
她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痛苦地在摇头,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看到这个情形的骆文止,更加激动地念着经文。速度很快,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恐怖。
时间本就是最熬人的。半明半暗的房间里,像是一位都停滞了。
所有人都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骆文止重复了上百遍的经文,在提醒着他们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止了经文。
随后,圆圈中的女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撕破了这个房间的寂静。
姚笑笑双眼紧闭,痛苦的样子简直令人心焦。而这个时候,李墉也从迷烟中醒了过来。
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求饶道:“你们放过她吧。让我来,义父。”
他一切的软肋,都是她。又怎么可能看着她就这样痛苦着。
突然,圆圈中的人睁开了眼睛。环视着周围的一切,看上去那并不是姚笑笑会有的眼神。只见她走到李骋忠的面前时,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殿下,没想到过程比我想象的,要痛苦。”
就连说话的样子,都已经不是她了。李墉看着光亮处的两个人,一颗心差点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