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最初被迫参与比赛的一百人只剩下三十九,而是主系统收罗了许多人补充后,最终只剩下了三十九个。
短时间内,选不出人,无法补充才有了这仅存三十九个任务者的尴尬。
“还是太少了,应该有一百人,最近怎么不补充了?”
衣着光鲜的观众吐槽之余,细心观察自己支持的任务者的一举一动。
这些观众里,白青的支持者们早已心如止水。
“我发现……无论如何她都能能稳稳吊车尾。”一名观众如是道。
“可不是吗?”一位灰色长发衣着与所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的男子对这位观众的话表示认同。“看吊车尾游戏,真实刺激。”
易藏慢条斯理地从广袖里掏出一张半透明卡片,似笑非笑地盯着头顶看似平静的一团混沌看。
“我叫易藏,一个跨星球组织的管理者,您是?”
他递过去这张同样显得格格不入的卡片,半透明磨砂质地的卡片上只印了两个字。
易藏。
对方连忙双手接过,“这年头用这个的人不多,我看看,易……什么?”观众有些羞愧,“抱歉,不了解古文化,您的名字似乎很特殊的样子。”
“葬送的意思。”
易藏露出一个笑不露齿的表情,明明很温和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有些冷。
葬送?观众眨眼,“原来是这样,真是个好名字。抱歉我并不了解你们的知识。”他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我也不太理解这个。请问,这场比赛有什么意义吗?好像很复杂。”
观众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指着最后一名的光柱,兴奋道:“看到了吗,那个叫白青的,是我选定的的胜利者。虽然知道她赢不了,可我就是喜欢这种心跳。”
见这个新认识的个性男子露出不解表情,观众打开属于白青的光屏,指点给易藏看。
“这是她历来任务的剪影,很可爱对不对。我来就是为了高兴,她让我高兴。”
从第一个任务开始,一直到现在进行的任务都有或多或少的记录。易藏翻了几下,用笑容掩盖眼中的惊涛骇浪。
“是个有意思的事情,我也下筹码吧。”
他抬手,丢了能源卡给一旁的人形机器人。
“易藏是吧?不愧是做跨星球习生意的,阔气!我是做人才资源的,认识下。”观众露出灿烂笑容,嘴角勾起时,一双利齿若隐若现。
“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的。”
柔软身躯倾覆在肩头的感觉,让易藏眉头紧锁,他抬手按住对方肩膀,将人压回原位。
“这位女士,我的飞船好像停错地方了,去处理一下。”
见易藏几乎落荒而逃,这位观众抖了抖衣裙下毛茸茸的尾巴,笑开了花。
“这位先生,下次见!”
她冲机器人摆了摆手,打开机器人胸口的储物仓,捏起易藏给的能源嗅了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是条大鱼。”
很大的鱼啊。
“boss系统出问题了。”
身穿制服的人小心翼翼走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
“嗯?”
这位女士红唇微勾,露出个让人觉得危险的笑容来。
“怎么了?”
“主系统……似乎被接管了。”
“什么?”
她猛地站起来,朝着头顶那片混沌看去。混沌依旧滚动着,如同海面暴雨即将来临时的乌云,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怎么会这样?”
她悠闲摇晃的尾巴僵直住,毛发炸起,倒像是个鸡毛掸子。
“未知来源入侵,主系统已经被接管,子系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入侵……”侍者越发小心翼翼,生怕对方突然暴起。
“继续说。”
“……现在只剩下反派系统001没有被入侵,您是知道的它是第一代,功能并不完善。”也正因为这样,主系统被接管,反派系统才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boss我们要逃吗?”
侍者似乎已经听到了自己的丧音,声音越发颤抖起来。
“逃什么?一切都在掌控。”
……
“逃什么?”
白青坐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包小包包袱款款的杨椒枝。这人倒是有意思的很,大战在即,准备逃跑。
“往哪里逃?章城?几百里路,路上会没有伏兵?”
“在这里我害怕,章城我是不会去的,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杨椒枝表示自己思考得非常周全,绝对不会去给敌人送菜。
这倒是有趣的很。
“行了,酒楼下面有地窖,不敢出来就在里面呆着吧。”
白青咬了口饼子,含糊不清道:“还没到逃的时候呢。”
杨椒枝刚想再说话,远处传来尖锐哨声,他只看到白青站起来,不知怎地就落到了一丈开外,往声源处冲去,脚步凌乱且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线中,看得杨椒枝头皮发麻。
“这不是人,是个鬼吧。飘的吧?”
杨椒枝自言自语。
没过多久,又是尖锐哨声响起,此起彼伏,忽慢忽快,竟有几分节奏感。之后又有很多伤员被撤下来,有个伤员被背着路过,指尖撞到杨椒枝的手臂,让杨椒枝要逃走的脚步顿住了。
“我就是去看看。”
杨椒枝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再次固定好身前身后的护心镜,绑好手肘上的铁尺,抓紧腰间长剑。杨椒枝一步三颤地望城门处走去。
他说自己就是去看看,仅此而已。
正是盛夏时节,北地气候干燥,这会儿是雨季,炙热与潮湿交织,水蒸气蒸腾得人浑身不自在。杨椒枝走到城门口,已经满头大汗,不知是慌得还是热的。
楚北良正在调度人马,不经意间见他过来,吓了一跳。
“城南被突破了?”不然这位杨大人怎么会往城北走?这不合逻辑。
杨椒枝咽了口唾沫,他双手交叠相互摩挲手指,终于鼓起勇气道:“我是来指挥的。”
“你?”楚北良上下打量对方,总觉得他在说笑话。
“杨大人在城楼上休息,且看我的。”他说。
杨椒枝摇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道:“我是来指挥的。”
他扯下腰间铜锣,径直从楚北良身旁走过,喃喃自语道:“我是来指挥的。”
这个人疯了?楚北良觉得这人很奇怪,怎么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得很。
一定是被吓到疯癫了吧。楚北良暗道。
无论楚北良如何想,杨椒枝还是爬上了城楼。他踮脚看了一眼,极目之处的景象,让他扶着城垛才勉强站稳。
杨椒枝抽出长剑丢到一旁,左手铜锣,右手剑鞘,重重砸了下去。
咣咣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