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殊看着站在一旁似乎在瑟瑟发抖的首乌,故作姿态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捉弄本王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
听他这么一吓,首乌显得越发拘谨,哆哆嗦嗦地说道,“那时候……不知……”
茯苓看着他那被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他是故意吓你的!你瞧你。”
首乌有些气恼地看了她一眼。
白景殊轻轻一笑,“当初不辞而别,还望见谅。”
提起此事,茯苓轻哼一声,转了转眼珠,“算啦,王爷一定是有大事要做。”
“你们怎么突然来寻我?”白景殊一边问,一边示意侍女给客人上茶。
茯苓也不客气地接过茶盏,轻轻晃着手中的茶,其汤色清澈明亮,叶底嫩绿匀齐,一闻便知是上好的云雾茶。
“我们嘛,要出山云游四方,悬壶济世可是我的家训。途经京城,便想着进来见见世面。”茯苓尝了一口那澄澈的茶水,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好茶。”
言慕玖在一旁默不作声,却被茯苓注意到了,“咦,这位哥哥是王爷的朋友么?”
白景殊看着言慕玖,对茯苓笑道,“此位便是我的外子。”
茯苓刚喝进去的茶差点一口吐出来,但觉此茶名贵,吐出来着实可惜,便生生又咽了回去,有些艰难地问道,“王爷之前跟我说已经成亲,便是这位哥哥吗?”
白景殊含笑点头。首乌也是被一楼茶水给呛到,他也没想过,竟然会有两个男人成亲这种事,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王爷不喜欢女人,正好可以断了茯苓的念想。
突然提及自己,言慕玖对着小姑娘轻轻一挑眉峰,仿佛是在问她,有什么异议么?
茯苓似乎是内心纠结了一番,才终于释怀,看了看言慕玖,对白景殊道,“王爷与这位哥哥好生般配!”
几人相谈甚久,茯苓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起身,“此次出山其实是想去四处走走看看那里的珍奇药材,叨扰王爷这么久,我们也该上路啦,王爷,我们便有缘再见罢。”
“嗯,”白景殊点了点头,“缘见。”
人生何处不相逢。
近些日子,由于户部的变动,在朝中引起不小的风浪,户部尚书之位空缺,不少大臣上书举荐,被推举之人由皇帝一一查了底细,才选出一人将此位补上。
皇帝急召白景殊入宫,待白景殊赶到养心殿时,便看到皇帝正眉头紧蹙的看着一封书信。
见到白景殊来,皇帝便将手中书信给他,“皇兄,你看看这封信。”
白景殊接过,只见信上字迹有些狂乱,但也不失美感,只是看完此信,白景殊也陷入沉默。
皇帝看着他,说道,“大尧素来与北牧不合,如今却派使臣和那什么公主来觐见,皇兄认为,他们此举是何居心?”
白景殊放下手中之信,轻笑道,“狼子野心。”
“哼,正是与朕想到一块去了。”小皇帝一拍桌面,“大尧与北牧,虽有通商,但边境也时常有争执,几百年了,北牧王室也未与大尧走过交情,此次突然拜访,朕也料定必然没什么好事。”
“此事事关重大,见是必定得见,并且要尽到大国之礼。”白景殊说道。
小皇帝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字,用玉玺盖上皇印,“正是如此,便让那群草原蛮子看看,何为泱泱大国。”
小皇帝又指着那信上的一行字,“皇兄你瞧,这什么萨仁图雅公主,北牧派个公主来,莫不是想与大尧联姻吧。”
“的确如此,”白景殊看着信,笑道,“这信中将这位公主介绍的如此详细,萨仁图雅,在蒙语中有月光之意,可不是有联姻的意图么。”
小皇帝突然不怀好意地一笑,“那草原蛮子的公主,一定也是虎背熊腰,不如就把她指给二哥,让他在蜀地也知朕的关怀。”
白景殊也是一笑,“此事还需在做商议。”
“信中说,使臣已从北牧出发,大抵有一月便会抵达京城,朕定会好好招待他们的。”白景昔笑的有些略显天真。
白景殊看着他,又想起皇帝年幼时便是如此,白景殊再了解他不过。无端地又想起宛嫔之事,白景殊便随口提起,“如今宛嫔有身孕在身,阿昔自当多去看看她。”
小皇帝挑起眉,“皇兄怎的又提起这件事?”
白景殊轻叹道,“事关皇家血脉,自当看中。”
白景殊的确对此事十分上心,他此生便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不过念到白景昔还年少,也算稍稍宽心。
小皇帝也有些不耐烦,“皇兄,你真是越来越像朝中那些糟老头了,他们至今还不忘逼着朕立后。”
“多半是意指贵妃娘娘罢。”白景殊说道。
小皇帝目光中有些冷意,“贵妃朕自当是喜欢的紧,但就凭她是西北统帅之女,朕便不会立她为后。”
“如今唯有二人手握兵权。一是阿玖,二便是西北统帅,西北统帅又远在边疆,不在朝廷掌控之中,若是权势过大,难免会有祸患。”白景殊淡声说道。
小皇帝却只听到他话里那句阿玖,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皇兄跟他的关系,可真是亲密的很啊。”
“……”,白景殊也知他一直对言慕玖抱有敌意,方才也不过只是脱口而出罢了,便岔开此事,问道,“那阿昔心中如今可有皇后人选?”
白景昔摇了摇头,有些似笑非笑地说道,“朕若是立了宛嫔为后,那群老东西会不会气死?一个无依无靠的宫女当了皇后。”
白景殊也知小皇帝不过随口一说,宛嫔出身低微,又不得皇帝宠爱,必然不能做到皇后之位。况且,如今他也知宛嫔当年之事,只怕她终此一生都只会把言老将军刻在心底。若是真立她为后,只怕也是她所不愿的。
还没等白景殊回话,小皇帝又突然问道,“白景离近日还常去找你么?”
听他说来,近日白景离前来的次数好像的确不多,也只与他说了京城中多了许多北牧商人之事,白景殊便问道,“怎么?阿昔还想他了?”
白景昔露嫌弃,“朕想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