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竟又是飘起了些小雪,不过瑞雪兆丰年,不少人也乐得落雪,也使得年更有年味儿来。
白景殊坐在书房,近些日子过得倒是风平浪静,或许是前几次吃了亏,丞相府那边暂时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眼下户部已被彻底清洗,也算是让丞相府元气大损,若不出所料,此时王松必是急着想要拉拢其他朝臣。
那么下一步将从何入手?还需再做思量。
白景殊放下手中棋子,想起昨日与言慕玖一同在街上买来的那些话本还未来得及看,便随手从其中拿出一本来看。
话本上字迹倒是十分娟秀,不难看得出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女子笔下的人物往往更加细腻,白景殊便细细品读起来,他竟发觉,这话本中所写的竟是两位男子的故事。
这边更勾起了白景殊的好奇来,仔细往下看去,便只觉得这书中人越发的熟悉起来,这……这写的怎么这么向他和言慕玖?殊不知他们二人之事已经成了民间姑娘们所津津乐道的。
白景殊只觉得越看越不对劲,有些事虽是杜撰出的,但有些事却的确是真事,那么这些事虽不是什么机密,但写此话本的姑娘是如何得知的?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一边疑惑,一边也竟然将这本话本看完了。书中故事细腻,竟也与他二人性子相差无几,不过,也不知这些姑娘为何会对他与言慕玖如此感兴趣?
看完了这本,白景殊便拿起了另一本名为《风花赋》的话本来看,这本竟也是写的他们二人的故事,前一段白景殊还觉得写的挺有意思,但后来便越来越不对劲,竟……竟是……
白景殊面色赤红地放下了话本,他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为何如今的姑娘能写出这种话本来,大尧民风果真如此开放了?一时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白景殊也才想起先前他买话本时,那卖话本的姑娘的姑娘认出他们之后所露出的神色究竟是何意,除了欣喜之外那分明是心虚,白景殊有些哭笑不得。
正在此时,言慕玖推门而进,看着白景殊面色赤红地看着面前的话本,一时间有些心生好奇,“看什么呢?”
看到言慕玖进来,白景殊下意识的便想去掩藏那本话本,就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了一般,有些心虚地说道,“没……没什么,在看昨日买的话本罢了。”
言慕玖看他目光闪躲一副心虚之状便更加好奇了,便说道,“是么?给我也瞧瞧?”
“别...别了。”白景殊连忙将之收起,说道,“没什么好看的。”
白景殊越是不让看,言慕玖就越发想看,便趁他不留神,将他手中话本给抢了过去,白景殊眼看话本被他抢走,也知自己抢不回来,便扶着额头颇为无奈地坐着。
言慕玖似乎是看书中人有些熟悉,轻轻地咦了一声,看到之后的情节神色也是变幻莫测,随后化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将书上内容给看到了最后。
他也是明白白景殊为何会是这种神色了,虽然也想不到为何会有人写出这种话本来,但明显是话本上的内容更加的吸引他,看完后还忍不住夸赞道,“写话本的倒是个人精,这书中所述,竟与王爷那时相差无几。”
白景殊的头埋的更低了,但也忍不住反驳道,“本王分明没有那么……”
言慕玖带着一丝戏谑地笑,追问道,“王爷说自己没有那么什么?”
白景殊不做声了,真的不该让言慕玖看到这些话本!早知如此,也不该买来!
言慕玖看着面色带着红晕的白景殊,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王爷如今已经不如先前那般容易羞了,原来还是如此。”
白景殊有些头疼,他是真想不到这些东西竟会在民间流传,不过好在似乎并没有很多人对这话本都兴趣,都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罢了。
言慕玖坐在他身侧,轻轻地揽着他,在含着笑意在白景殊耳边说道,“王爷想不想实践一番书中所写?”
“……”
在言慕玖将话本抢走时,白景殊便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虽然不意外,但还是感到有些难以言喻。
言慕玖捻起白景殊散在身后的发丝在手中把玩,低声道,“不过我可不想让旁人知道王爷那时候的神色……明日我便命人将这本话本尽数销毁。”
他这么一说,白景殊心中更加复杂起来,就在此时,言慕玖将他抱起便往床榻走去,又是一夜良宵。
待第二日醒来,言慕玖就在他身侧看着他,见白景殊醒来,便笑道,“如何,为夫信守承诺昨夜没让王爷累着罢?”
这倒确实,昨夜言慕玖的确未怎么折腾他,今日亦是感到精神大好。
白景殊起身,也未感到身上有什么不适,看了看窗外的白光,这才想起,今日已是大年三十儿,夜晚太皇太后还命人来说了祭祀之后要一起吃年夜饭。
白景殊看着言慕玖,说道,“阿玖可曾知道成婚第一年过年的规矩?”
言慕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无非就是去给长辈磕个头,似乎还有压岁包拿,太皇太后一向出手阔绰,我岂不是要赚了?”
白景殊无奈地笑道,“说的好像在景王府亏待了你似的。”
二人不紧不慢的更衣起身,王府中的下人们此时正在忙碌,在景王府门前贴上了王爷亲手书写的对子。
白景殊看着全府上下都在忙着置办年货,只觉得今年,是他感到最有年味儿的一年。
言慕玖亦是如此,在他记忆中,最后一次过年,还是在他九岁那年,那时他虽身在异乡,但家人都在身侧,每逢除夕便会聚在一起,直到后来的灭门之灾……
他看了看身旁正在看雪的白景殊,庆幸到,还好苍天也并未一直亏待于自己,此时他还有一生挚爱正在身侧,如此一来便也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