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被废之后,朝中不少老臣接连上书请求皇上立后,起初白景昔还颇为不耐,到了后来,再看到此类奏折已经麻木,只是扔到一旁不再去看。
他也知道,这些奏折多数经由王松之手才递到了他面前。此时王松在朝中孤立无援,急于拉拢新党羽,也想重新控制自己。他的野心,白景昔一直都心知肚明。
因此,在朝堂上在有人提起此事,白景昔也不似先前那般不耐了,只是说日后后宫之事暂由娴妃代管。
边疆也传来消息说,果然原本时不时便会作祟的北牧军队,也并未再侵犯大尧,这也令朝中上下都舒了口气,北牧能遵守协议,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此外,前些日子白景昔便也收到了从蜀地传回的书信,乃是由西岭王亲笔所写,字字句句都再“感恩”皇上体恤蜀地子民,白景昔边看边笑乐不可支,他甚至可以想象西岭王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除此之外还写明了蜀道已开工之事,白景昔也简要地同朝臣说了一二。
退朝之后,回到景王府,闲来无事,便拿起摇光,想着先前言慕玖所教他的每招每式,有模有样地舞了起来,近来他一直不曾懈怠,言慕玖也隔三差五便要与他切磋一二。当然,结局不言而喻,言慕玖虽会刻意放水,但二人实力相差着实太大,言慕玖也会借机调戏几句。
这待他刚放下剑,便看到远处回廊中的言慕玖。
言慕玖看到他,同他说起了近日京城中的一桩怪事。
已连续三日,城中出现惨死街头的少女,其七窍流血,双目被人捣烂,死状异常凄惨,少女身边还有一只死去的蜈蚣。若是一次便是巧合,连续三日尚是如此,这蜈蚣一定有些问题。
此事闹得京城中人心惶惶,都说是那蜀地的苗疆人进了城,放这些毒虫来害人,尤其是对年纪不大的女孩儿下手,取她们的心做蛊。这使得近日城中一旦入夜,便无人敢出门。
后来也不知是谁说起,皇上下令修蜀道之事。两件事儿放在一起,百姓都对此颇有微词,要是蜀地里那些养蛊虫的,全都放了出来,那还得了?!
舆论渐起,但也暂未传入皇上之耳。
白景殊听后蹙起了眉,问言慕玖道,“少女惨死之事,可是当真?”
言慕玖看着他,眼中也无以往那种戏谑之色,而是面色严肃地说道,“今日我正往军中去,便看到城门不远处那死尸,的确如传闻中所说,旁边还有一条毒虫。”
“这……”
这的确会引起恐慌,若是民间舆论过大,势必影响蜀道之事,不过再此之前,查明事情缘由才是重中之重。
白景殊握紧手中佛珠,沉吟片刻之后问言慕玖道,“阿玖,你如何看待此事?”
言慕玖眯起了狭长的双眸,一手轻抚下颌,说道,“我看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想借此掀起恐慌,让人对苗疆望而生畏,阻碍修蜀道之事。”
“正与我想到一处。”白景殊点了点头,说道,“但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些后话,找到凶手才是正事。”
言慕玖也点了点头,手从白景殊被风吹的微微发凉的脸上划过,说道,“不过此事你无需操心,交于大理寺便是。叶令风倒是个可靠之人。”
曾经言慕玖在天牢之中,就曾见过叶令风,叶令风也对他颇为欣赏,或许强者之间总是有种相同的棋逢对手之感。
想到此处,白景殊便去命人召来了叶令风,叶芊芊也在他身后,二人一袭黑衣,本就相像的脸上还带着如出一辙的冷漠,这二人还真是生了一副一眼就让人看出是兄妹的模样。
雪落忙完了手中的活儿,正在池塘边同侍女们说笑,正好便瞧见那满脸淡漠的叶令风从身边经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待叶令风走远之后,侍女看着他的目光,调笑道,“诶诶,雪落弟弟,你怎的盯着叶大人看啊?”
雪落连忙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他也不知为何,一眼便被那位叶大人吸引,以致失了礼数。或许是因为叶大人容貌出众?刚好是自己喜欢那种?
侍女们看他脸红,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继续聊了起来。
“大人,方才那位少年在看你。”叶芊芊语气没有一丝温度的说道。
叶令风丝毫未停顿,用同样的语气回答道,“我注意到了。”
二人便一直无话。
直到到了景王府正殿,看到大将军与景王爷正在等待,叶令风仍是用那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臣叶令风见过景王爷,大将军。”
“不必多礼,坐罢。”
白景殊探了探茶盏,发觉茶已微微变冷,便让侍女下去换壶热茶来。
叶令风无意地与言慕玖对视了一眼,两人虽并不曾有什么交集,但对彼此的大名都有所耳闻,互生敬佩。
没过多久雪落便提着那上好的紫砂壶走了进来,给王爷和大将军添了茶后,有小心翼翼地给叶家兄妹二人看茶。
他动作十分小心,却因偷偷看着叶令风,而致不小心手滑紫砂壶从手中脱落,叶令风眼疾手快地接住,将茶壶放好,雪落异常窘迫,连连道歉。
叶令风只道无事,白景殊也并未在意,只是让他以后小心,便让他下去了。
也叶芊芊面无表情地看着雪落,仿佛是在想这位少年为何一直盯着兄长。
白景殊谈论正事之事,素来不爱拐弯抹角,直言道,“叶大人可曾听闻近日京城之事?”
叶令风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他心知景王爷是只少女惨死之案,说道,“听下人说过,臣来景王府之前,便已知晓王爷之意。”
白景殊点了点头,叶令风与叶芊芊虽都是一副冷漠之状,但也并非什么难以接触之人。便说道,“此事引起百姓恐慌,且需你们出手,早日查明真相。”
叶令风对白景殊一拱手,说道,“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