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更是彻底激怒了姜衡,他拔出腰间佩剑,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吼道,“跟他们拼了!不然都得死在这儿!”
一声令下,双方人马在城外便开始了一场殊死搏杀,城中的百姓听着城外的一片嘈杂之声,心中升起恐惧,若是战败了会如何?
这几日北牧人进城便没把他们当人看,城中美貌女子皆被他们掳走当成肆意虐待的玩物,而男子皆是沦为奴隶,甚至要被逼的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相互啃咬,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了,原本以为大尧军队很快便会赶来将他们救出,但看那北牧将领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尧军……会败么?他们无法知晓城外战况,都捏了一把汗。
北牧的将领怀中抱着一位美人悠哉悠哉地看着城外战况,还时不时地摸着她光洁的脸颊。
北牧将领看着那女子面色带着忧虑,便笑道,“哟,小美人,你心疼你们尧军啊?”
那女子立马换上一张笑颜,娇滴滴地趴在他的怀里,语调中也带着娇嗔之意,“怎么会呢,这天下早就该易主了。”
城中百姓看着城墙上那女子卧在北牧贼人怀中那娇滴滴地模样,忍不住啐道,“我早就觉得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丈夫都被人杀了还能跟仇人亲热,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叛国荡妇!”
本就群情激奋,有人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应和道,“就是就是!不知廉耻的荡妇!”
他们的声音并未传入城墙上之人耳中,她仍是那般躺在北牧将领的怀中与之说笑。
城外厮杀声震天,姜衡也是杀红了眼,副将来到他身旁,说道,“少帅,撑不了多久了,我掩护你先撤吧!”
此时双方都死伤惨重,但锋芒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想比起来更为不利,姜衡也知道这一点,点了点头,一群锋芒军便将他护在其中,一路互送他撤退。
姜衡战败的消息传入大营,姜鸿飞猛的站起,问道,“衡儿人呢?!死伤多少?”
姜晟的目光也是一沉,目光紧盯着那满身血污回来传信的士兵。
“少帅……少帅他被人互送撤离,属下奉命先回来报信,少帅应该快要营地了。”那士兵说着便咳出一口血,本就身负重伤,还一路策马狂奔直军中报信,此时他再也支持不住了,便栽倒在地上。
他们父子二人听到姜衡没事,都是松了一口气,命人将这名士兵带下去疗伤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姜衡以及身后稀稀拉拉的几名仅剩的士兵才回到营中,他们一路互送姜衡,皆是身负重伤,姜衡虽伤势不重,但也是脸色苍白,他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父亲和大哥。
放哨的士兵看到他回来,连忙喊人前去迎接,伤兵都去疗伤了,只有姜衡在主帅帐前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姜鸿飞看到他回来,先是看了看他的伤势,确定并无大碍之后,紧接着便是一顿痛骂,姜衡也没有反驳,只是心有不甘地听着。
姜晟有些看不过,便出来劝他父亲,待姜鸿飞气消了,才说道,“就这几天,我们已经赔了两万人马,……只能给京城传信了。”
他们兄弟二人都是垂头不语,此时此刻,他们再也不敢轻敌,也不敢确信是否真的能打赢北牧了,拖得越久,战况越是不利。
此时的京城,白景殊也刚刚接到锋芒军欲追击北牧,却被困在山中围剿之事,有些泛白的手指死死的捏着那薄薄的信纸。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从前线的千里加急战报一路传到京城,白景昔看着战报气的直接将桌子给踹翻了,桌上的奏折散落了一地。
李公公看着皇上勃然大怒,也明白了定是前线出了事儿,连忙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朕怎么息怒!北牧都要打到京城里来了!”白景昔大声吼道。
“这这这……前线不是有西北统帅镇守,这怎么会……”
白景昔冷哼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前一阵还夸下海口,现在倒是哭着喊着的要援兵了。”
李公公也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就不在说这个,而是继续劝着皇上息怒。
白景昔这一怒吓得养心殿里的宫女太监都毁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白景昔在龙椅上坐着,思量了片刻,才说道,“去,命人将言慕玖给朕叫来。”
皇帝私下召见言慕玖,这倒是头一回,言慕玖在军营中接到皇令时,便已经知道了皇帝为何要见他。前线西北统帅过于轻敌损失惨重,而铁骑营中的将士一看到宫中的太监来宣大将军入宫,便也知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当下只觉得有些热血沸腾。
待言慕玖来到宫中,白景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古怪地喊了一声,“皇嫂,近日和朕的皇兄过的如何啊?”
言慕玖单膝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回应道,“回皇上,好的很,多谢皇上挂念。”
也不知为何,白景昔深觉听见他说话便觉得厌烦,可此时又不好发作,只得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朕为何传你来了吧。”
言慕玖点了点头,“臣明白。”
白景昔看着他,问道,“好,那爱卿可有把握?”
言慕玖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说道,“臣自当平定北方战乱。”
白景昔看了看远方,说道,“不!不止如此,北牧此次如此嚣张,朕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言慕玖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道,“臣,自当为朝廷效命!”
“好,很好,朕明日便在朝堂上宣布此事,只是,朕的皇兄可能会不大乐意。”白景昔意有所指的看着言慕玖。
言慕玖顿了顿,才说道,“臣自会说服景王爷,皇上不必担心。”
白景昔这才笑了出来,说道,“不愧是大尧的大好儿郎,在关键时为朕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