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升起一道白光,日光渐起,照影在河水上,微风拂过水中波光粼粼,河畔还传来一阵阵清脆的歌声。
待太阳完全升起,草原上的牛羊悠哉悠哉地啃着新出的嫩草,那放牛的小儿一手拿着皮鞭,一手还拿着一本来自中原的书。听说北牧与尧打仗啦,那小儿感到有些遗憾,以后是不是就没机会看到中原的书了?
待到夜幕降临,草原上又点起一簇簇篝火,牧民们聚在篝火旁取暖,那嘹亮的歌声又起,众人一同附和而唱,一派其乐融融之景。
“你们听说了吗?王近日娶了个中原的女人,长的那叫一个美呀!”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美?再美美的过公主殿下吗?”
那人哈哈一笑,“有人说啊,比公主殿下还要美,但是我是不信。”
“就是就是,怎么可能有比公主殿下美的女人?”
在他们心中,萨仁图雅公主便如同那高洁的月光,无人可以比拟。
不过有个小伙子忍不住说道,“居然有人说她比公主还要美吗?好想见一见啊。”
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不少人小声嘀咕,“对啊对啊,肯定是个美人了。”
端着烤肉和羊奶的姑娘走过来,听着他们讨论的话,忍不住笑道,“都别做梦了,王啊,可宝贝她宝贝的紧,不如吃饱了赶紧睡觉,也许还能在梦中见到……”
众人一阵哄笑,那广为传诵的歌谣再次响起,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夜间清寒,这荒山野岭自然比不得皇宫,白景殊在手上呵了口热气,轻轻搓了搓。
言慕玖见状,递给他一个酒囊,说道,“喝些暖暖身子?”
白景殊接过,拧开木塞饮下一口,火辣辣的烈酒入喉,身子果然有了一丝暖意。想起前些日,那姜氏父子轮番给言慕玖敬酒,言慕玖都面不改色地应下,白景殊本以为这酒有什么特别之处,言慕玖喝了不会醉,哪知并非不会醉,只是言慕玖装的像,一回到营帐倒头就睡,仿佛昏迷。
白景殊把酒囊还给他,言慕玖也仰头饮下一口,放下酒囊时,却发现白景殊看着他再笑,言慕玖也知道,白景殊是想起了那日之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别看了,我酒量不好,你也知道的。”
言慕玖忍不住说道。
言慕玖不说还好,一说白景殊便笑的更加开怀,他终于在这件事上,能扳回一城了,先前都只有言慕玖取笑自己的份。
言慕玖虽有些无奈,但看他那么开心,也就没说什么,但是又忍不住想自己那日醉酒之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丑?
待白景殊笑够了,才坐直了身子,同言慕玖说起如今形式来。
北牧与大尧兵力不相上下,只是此次北牧突然进攻,尧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北牧为何突然撕毁条约突然进犯,还有待查明。
白景殊看了看整个懿州的地势,思量片刻便说道,“此刻防守固然重要,不过也不可坐以待毙,还需主动出击。”
言慕玖点了点头,示意白景殊继续说下去。
白景殊指了指图上晾城之北的位置,说道,“此时拿下懿州已是不难,此处,若是能占据此处便可直逼北牧境内。北牧并未倾尽兵力攻打懿州,只怕到了北牧境内,才是最难打的仗。”
言慕玖看着他的眼中有些许赞许,白景殊也是自小熟读兵法,对行军策略颇有造诣,言慕玖打趣道,“不如殊儿就当我的军师罢,我都听你的。”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冲进帐中,对言慕玖说道,“启禀大将军,前方一百里处发现敌情。”
白景殊与言慕玖对视一眼,心道果然如此,他们早就料到北牧心有不甘,或许会来偷袭一手。
“陈副将呢?”
“回大将军,陈副将已经带兵前去。”
言慕玖点了点头,又说道,“去,把此事也传给西北统帅。”
“是!”
消息传入姜鸿飞的帐中,他立刻站起身来,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什么?居然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姜衡也跟着站起了身,这居然如言慕玖所说如出一辙,居然连位置都一致。难不成他们串通好的?
“哼。”姜鸿飞冷笑一声,“还真不能轻看了这小子,言萧啊言萧,你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这话落在姜衡耳中,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儿起来,姜衡跪在地上,说道,“父帅,便让我去吧,这次保证不会出差池。”
姜鸿飞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待姜衡走后,姜鸿飞又看着姜晟,问道,“晟儿,你如何看?”
姜晟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孩儿的确比不上大将军。”
姜家两子,虽年岁差距不大,但性情却截然不同,长子姜晟性子沉稳,自幼便读遍圣贤书,武技平平。而次子姜衡,却是无心读书,习武倒是很有天赋,为人也较为张扬。还有一女,几年前入宫,一时盛宠至极,如今却被打入冷宫禁足。
姜鸿飞听他所言,并没有答话,如今看言家那小子的势头,难不成言家世世代代都要骑在姜家头上了?都怪……都怪当年那该死的白景殊误事,才让言家留了个余孽。
听说就连那章飞双也是死在他们手里,如今言慕玖八成也知道了当年的事,得想个办法尽早除掉他们。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或许可以借北牧人之手……
姜晟看着父帅所有所思之状,也未出声打扰,只是坐了下来,无声地看着那羊皮卷轴。
“晟儿,过来。”
近日来,姜鸿飞因如何应对言慕玖之事而不眠不休,姜晟也不知其中渊源,此时听他父亲所言也有些震惊,“这……”
他着实不知,为何父亲要铤而走险,此时若是传入朝中,只怕是跟王松同样的下场。
姜鸿飞看着他脸上的担忧之色,便说道,“晟儿别慌,你只管出主意,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