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这满天流萤的季节,北牧与大尧定下协议,北牧将割让十座城池赔罪,并永不再犯。
在协议上签字之时,李文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一战中,无论是北牧还是大尧,都损失惨重,百姓流离失所,将士马革裹尸人不还……
血色的残阳中,北牧的使臣渐行渐远,宣告着战争终于结束,可是那些死去的弟兄,却永远回不来,他们的家中或许也有妻子儿女在等他回家。
想起京城中的妻子,李文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欣慰,想必他的孩儿已经出世了罢?只可惜未能亲眼看着他出生,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得而知,不过很快他便能见到了。想到此处,李文的思乡之情,便越发迫切。
那加急的战报火速传入了京城,当兵部尚书在朝堂上宣读书信之时,登时一片拍手叫好之声,结束了……残酷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白景昔唇角动了动,正欲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说,他看着坐下欢呼的众臣,心中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定之感,结束了,终于赢了!
就在此时,丞相大步走上前,说道,“皇上,此战大将军等人功不可没啊!”
白景昔知道丞相这是来给言慕玖邀功来了,但此时心中畅快,当即便说道,“待大将军归来,朕自当重赏!”
正当朝臣之间说着恭维言慕玖的话,兵部尚书却有些欲言又止,白景昔看着他,微微蹙眉道,“爱卿可是还有话讲?但讲无妨!”
“臣,遵命。”兵部尚书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颤抖地说道,“另一封战报上写到,西北统帅姜鸿飞以身殉国,战死沙场,统帅遗体正在懿州。”
此话一出,四座皆是一片寂静,许久都未曾有人出声。
白景昔先是一怔,姜鸿飞死了?死了?那也太好了吧!强忍着狂笑的冲动,白景昔面上一阵哀痛,“西北统帅为大尧征战二十余年,竟是这种结局……”
西北统帅一死,他倒要看看他那二哥还能如何的不安分!
听皇帝如此一说,才有人痛哭流涕道,“西北统帅一生为大尧而战,当真是壮士悲歌!呜呼哀哉!”
白景昔坐在龙椅上,轻轻扶住了额头,脸上似是十分悲痛,片刻之后他才沉声道,“统帅为国捐躯,实乃烈士之举,朕有意追封他未一品镇国将军,懿州乃是他所守护之地,便将他厚葬于此,众爱卿以为如何?”
听皇帝如此说道,群臣便附和起来,“臣无异议。”
白景昔点点头,便拟下圣旨,命人带着众多赏赐,快速前往懿州,以安抚西统帅膝下二子。
散朝之后,白景昔只觉得许久都未曾有如此畅快过了,如今一句解决了两个他心头祸患,这令他如何能不畅快?只是……如此一来言慕玖独掌兵权,不免会起什么异心,还是当心为妙。
养心殿中的白景离摇着一把扇子正在殿外树下乘凉,看到他的小皇帝回来,便从躺椅上跳了起来,走到他跟前问道,“何事如此高兴?”
此时殿中并无外人,白景昔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笑出了生,并将今日朝中所发声之事告诉了白景离。
白景离听后心中也是一动,这战争终于结束了啊!这么说,他的皇兄也马上就要回来了。
看着白景离面上带笑,白景昔眯起了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皇兄?”
白景离笑出了声,老老实实说道,“的确如此。”
皇帝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快步进殿去看熠儿去了。李公公领着一群宫女太监站在一旁,看着这宫里的两位主子斗嘴,也觉得十分有趣儿。
他身后有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忍不住笑了出声,在看到李公公那警示的目光之后,立刻收住了笑。
“你这要是让主子看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熠儿精神正好,刚被乳娘喂过,看到白景昔便伸出肉乎乎的胳膊让他抱。白景昔笑着一把将他抱起,只觉得这孩子竟然越看越喜欢起来。
一旁的黑猫睁着一只眼看了看他们,轻声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便继续在日光下睡了起来。直到白景离走进来,一把将它拎起,黑猫小声抗议了几声无果后,还是被迫被他抱在怀中。
白景离手法娴熟地挠着它的下巴,原本不情不愿猫儿瞬间舒服的直呼噜,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战胜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百姓欢呼,奔走相告,传诵着赞颂大将军的诗句,与此同时,酒肆茶楼间的说书人,又有了新的灵感,写下一片栩栩如生的故事,讲与世人听。
不过意外的,台下依旧是聚满了女客,她们光是听着说书人的描述,便感到心头一阵悸动,这样的男子,真不愧是大尧第一人!
说完了大将军个人事迹,说书人便又话锋一转,说起了景王爷与大将军在征途中所发生之事,他很是知道该如何赚钱,当他话音一顿,便有不少姑娘将银子扔到一旁的钵中,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讲快讲!”
眼看着赚了个盆满钵满,说书人满面红光,绘声绘色的讲起了王爷与将军的故事,座下的女客们听的如痴如醉,仿佛置身其中亲眼所见,直到故事讲完,还许久未能回过神来。
雪落也混在她们当中,听着说书人所说王爷与将军之事,不免心生羡慕,他与他家叶大人,如今也不过是主仆罢了,经过上次叶芊芊提点,雪落虽更为自信,但仍旧没有什么进展,这让他不免有些失落。
回府的途中,雪落又看见街上多了许多蜀地的商人,贩卖着一些他未曾见过的小物件儿,又不免被吸引过去,只听那蜀地的商人也说着,“多亏了皇上与王爷,不然咱们不知道得在那山沟里过几辈子。”
“就是就是!多亏了王爷和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