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景殊回来之时,灵梦与言慕玖正在说着些什么,只见言慕玖的面色有些紧绷,似乎是什么不太好的事。
白景殊刚一跨入房门,二人便皆是转头看着他,白景殊看着他们二人的神色,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灵梦从板凳上跳了起来,走到了白景殊身旁,绕着他转了一圈,才说道,“是我想起一个解蛊的方法,只不过我我只有七成把握,方才王爷出去时,我跟将军提了一下。”
“不行。”言慕玖直接说道。
白景殊也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便温声问灵梦道,“你所说的方法,是什么?”
灵梦用短笛轻轻敲打着手心,一边想着什么,一边说道,“我说的方法便是,我引其他的蛊虫,杀死王爷体内的,再将其引出,只是我也不知,究竟能不能成。”
言慕玖看着她,带着些冷硬的口吻说道,“既然没有十成把握,还是不要尝试了罢。”
灵梦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确是没有十成把握,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其他方法了,她只是怕如此拖下去,景王爷再无清醒之时,更何况,那蛊虫心神的侵蚀,也并非常人可以忍受之痛,她有些犹豫。
白景殊听后想了想,也并未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问灵梦道,“茯苓,你以为可否一试?”
灵梦的面色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认为可以一试,只是我也不知若是失败会发生什么,不然还是算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白景殊看了一眼沉默着的言慕玖,他知道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言慕玖必然不愿意让他冒险,不过……他真的不想回到那种身体不由自己掌控的情形了,每次想起自己如何对着言慕玖冷言冷语,白景殊都悔恨不已。
灵梦看着两人都若有所思,也觉得有些不妥,便笑着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啦,会有其他方法的。”
正当灵梦打算出去之时,却被白景殊叫住了,“等等。”
灵梦站在门口,回过头看着白景殊,问道,“怎么啦?”
白景殊略微迟疑了片刻,才说道,“我认为可以一试。”
“什么?”灵梦瞪大了眼,虽然她心中也想要一试,可当白景殊真的如此提出之后,她有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说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十足把握。”
就连言慕玖都忍不住起身,他并不想让白景殊冒险,谁都不知道,若是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若是白景殊承受不住,那该如何是好?
白景殊见状便坐在他身边,轻声说道,“无妨,我信的过茯苓,毕竟她是苗疆圣女,即使有什么差错,凭茯苓的医术,应当也能补救。”
言慕玖微微蹙起了眉,“话是这么说,但是……”
白景殊轻轻笑了笑,回想着往事,说道,“先前我曾彻夜钻研棋道,也常举棋不定,后来是你告诉我,应当断则断,不必瞻前顾后,有时也可奋力一搏。”
言慕玖轻叹了一声,似乎心中仍是有些不愿,但看着白景殊心意已决,他又看着灵梦,问道,“如何?”
灵梦拍了拍胸口,似乎是方才白景殊的话给了她极大的鼓励,便十分笃定的说道,“放心吧!你的命我都救得回来,我不会让王爷有事的。”
“好。”言慕玖也应了下来,平日他并非如此优柔寡断之人,若是中蛊的人是自己,灵梦提出的法子他必然会一口应下,只不过他着实不想让白景殊承受风险,但如今白景殊已经如此笃定,也不好再劝阻。
听着言慕玖答应,灵梦也松了口气,她轻轻笑了笑,说道,“放心啦,不过我还需要再试一试,暂且不必着急。”
说完之后,灵梦便以不便多做打扰为由走了出去。白景殊看着她走出,他隐隐觉得茯苓自从从苗疆回来之后,便有了些变化,曾经那个扬言要做他小妾的姑娘,如今也不在会粘着自己,或许是她自己也想开了。再者说,是她注意到了一直在她身边的那个“影子”了。
灵梦走后,言慕玖靠在床榻上,侧着头看着白景殊,带着些笑意地说道,“王爷在做这些决定时,可否想想我?”
白景殊看着他唇角带笑,便知道言慕玖又打算跟他“撒娇”了,虽说这个词用在言慕玖身上似乎不太贴切,但有时候也的确如此。白景殊忍不住想,如何不想他?可不就为他才甘愿冒险么?
白景殊正待开口,便听言慕玖继续说道,“王爷可知道,那日我在战场上,濒死之时,想的可都是王爷,我想我要是死了你跟人跑了怎么办?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死,一定要再见到你。”
听言慕玖说出这些话时,白景殊的心微微一颤,他一直不敢去想那日在战场上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同时也有些庆幸,言慕玖身负重伤之时,自己并不知晓,不然他也不知自己是否承受的住可能会失去他这件事。可是……当日言慕玖想起的会不会是自己的冷眼相待?那他又会多么难过啊。
“对不起。”
白景殊突然这么说道,他忽然就有了一种亏欠了言慕玖的感觉。
“什么?”言慕玖也没料到白景殊会突然这么说,他看着白景殊,轻轻眯着眼睛说道,“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况且,要道歉也应该是我说才对,先前那般对你,是我欠了你的。”
听着他那般语气,白景殊笑了笑,说道“是啊,是你欠了我的,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言慕玖指尖把玩着白景殊柔软的发丝,他放在鼻尖轻嗅,模样像极了个登徒子,言慕玖笑道,“是啊,有王爷在,我怎么舍得死?”
“罢了,不说这些。”白景殊打断道。
既然已经无事,便无需在说些什么死不死的晦气话,白景殊实在是不敢去想当日的场景,光是听言慕玖这般说说,便已经有种要落泪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