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国而归之时,正逢南方山花绽开之时,一路都有花香作陪。来时匆忙,去时倒是清闲的很。
白景殊问过灵梦也有何打算,灵梦说她有些想念在南山的医馆,于是要与他们一同回京。但言慕玖以为她就是不想回去苗疆管事儿。被戳穿之后,灵梦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反驳。
不过总归是有一份责任在,迟早是要回去的,只是,她还是想拥有一些空闲的时光,她还有许多想做的事没有做。
即便是归去之时并不急,但他们也并未耽搁许久,毕竟还带着大批南国进贡的财物,还需早些运送回京。并且这些也仅仅只是一部分,剩下的会由各国使臣陆续送来。
一路上,白景殊也命夜影卫留意了一番关于北牧的事,后来听闻北牧如今的确由卡尔图执政,而北牧王的儿子们则都被他软禁起来。北牧虽建国不足百年,但游牧民族极为凶悍,因此疆土扩张也极快,这样看似强大的国家,居然也出了这样的事,也的确令人感慨世事无常。
后来白景殊与言慕玖说起此事之时,言慕玖也同他说了些关于北牧王的事,在北牧王尚且年轻之时,就征战四方,为北牧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因此上任北牧王极为看重他,王位也理所应当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但他继位之后,虽然还有先前的骁勇,但疑心极重,因此才有了后面关于萨仁图雅的事。这父女两人,都算得上是一届传奇人物,但也都不得善终。
一路快马加鞭,半月之后,他们也总算回到了京城脚下,只是在城外,他们刚好遇到一队送丧的人,个个披麻戴孝,还抬着两个棺材,看着阵仗,倒也是个大户人家,只是也不知是哪家又出了这等白事了。
陈亮看着那送丧的仪仗,赶紧呸了一口,对言慕玖说道,“这才刚回来,就遇见这个,真实晦气。”
白景殊只是看了一眼,莫名感到那仪仗最前端的老者有些眼熟,不过他也并未往深处去想,此时还是得需回皇宫复命。
这一次他们并未大张旗鼓的进城,但仍是有不少百姓聚在街道两旁看着。京城不似南方那般温暖,风也有些冷。
白景昔在信中得知他们归来,也早就在养心殿等候,这一次白景殊与言慕玖是一起来的。
他看着两人一同走近,笑着迎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皇兄,皇嫂。”
饶是言慕玖脸皮堪比城墙,但听到那声皇嫂,仍是不禁抽了抽嘴角,但又无法反驳。白景殊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想着阿昔这一声倒是喊的好。
待白景殊把南国的赔礼给他看后,白景昔不禁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朕几能想到那夜郎王心疼的神色了!这还真是下了血本!”
关于割地之事,白景殊也解释与他听,白景昔倒也不恼,只是笑着说道,“既然朕将南国事宜都交给皇兄,那么皇兄便不必解释,朕也明白皇兄的用意。”
“还有一事。”
“皇兄但讲无妨。”
白景殊抬起头,含笑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言慕玖,白景昔当即就明白了他皇兄想说什么,他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么……朕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若不是皇兄与叶令风,也无法如此顺利的翻案。”
但言慕玖还是跪了下来,神色郑重地说道,“谢皇上还我言家清白。”
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事,白景昔仍是莫名的看他不顺眼,也或许是因为白景殊的缘故,他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随后笑着说道,“大将军这一年都在外征战,立下赫赫军功,这件事,就当是朕为了谢你吧,你无需谢朕。”
白景殊看着眼前与他已经一般高的少年,总是感慨时光飞逝,先前那个沉默的孩童,如今已经成了威慑天下的九五之尊,而且越来越又先帝的风范。只不过,白景殊私心里却不愿让他同先帝一样,太过强硬。罢了,未来如何,还是且看他自己罢。
“怎么不见景离?”
听到白景殊提起这个名字,白景昔轻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呢,只怕把他腿打断了也没法儿栓住他。”
“什么?皇上居然要打断我的腿?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啊……”
那清朗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几人转过身,就看到一身月牙色长袍的异族男子含笑从殿外走来,“这不是听闻皇兄与……皇嫂回来了,赶紧从宫外赶回来了。”
当他喊出皇嫂之时,瞬间赶到背后一凉,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言慕玖在瞪他,心中暗笑一声,仍是亲切地对言慕玖说道,“听闻皇嫂在战场上英明神武,实乃大尧之幸。”
听着他一口一个皇嫂,白景昔也在憋笑,他看着言慕玖那发黑的脸色,就抑制不住。不光是他,就连白景殊的肩膀都在轻轻颤动,足以见得忍的有多辛苦。
言慕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不打人的冲动笑着看着白景离说道,“听说皇上身边有位贤内助,想必就是弟妹你吧。”
白景昔听见这声弟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言慕玖也更加顺眼了一些。
哪知白景离才是那个真不要脸的,连忙接到,“没错就是我,不过我也并不曾帮上什么忙,也就是逗个猫儿给皇上寻点乐子之类的。”
听着他刻意模仿宫里娘娘的语调,言慕玖自愧不如,他没想到在今儿才算是真的遇见对手了。
眼看再过一会儿,这两人指不定都要姐妹相称了,白景殊连忙打断了他们,对皇帝说道,“既然如此,一路风尘,我与阿玖便先行回府,还有一些事宜需要处理。”
白景昔眯着眼笑着摆了摆手,“皇兄有事那便先回吧,朕也要同某人商议一些事。”
那两个不甘示弱的人也终于住了口,言慕玖便同白景殊一起打道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