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出去十来天,把心中那根刺拔了出去,方才觉得扬眉吐气。为了讨好母亲,他给他娘打了一个绞丝金镯子,想到艾怜,就又打了支漂亮的簪子,准备找机会送给她。
等他回家时,却发现娘廋了,没精打采,看他的眼神也是淡淡的,对送给她的金镯子也没『露』出有多喜欢来。
他觉得愧疚的很,但并不后悔自己做的缺德事,娘只能和爹恩恩爱爱,虽然爹不在世了,但他可以照顾娘,孝顺娘,娘有他就足够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窥觐他娘。
他小心翼翼地对娘陪着笑,讲着外面发生的趣事儿给娘听,还在一旁讨好地给娘打着扇子扇凉风。
秦婶子见人高马大的儿子在自己跟前尽孝,伏低做小,心里苦涩的很。
“知儿莫如母”,儿子的为人她清楚的很,是个绝不吃亏的主。她只是单方面对赵铁匠有好感,她三十多岁守寡,如今才四十出头,往常白日里儿子不在家时,孤独寂寞之时,爬上梯子偷偷看看赵铁匠打铁就是她唯一能找到的乐趣,她从未想过要改嫁,可儿子却弄得那一家人背井离乡。
“儿大不由娘”,他从小就有主意,表面上恭顺服从,骨子里绝不是听劝的人,面貌随了她这个娘,一副见谁都能笑出来的热情相,『性』子却跟他爹一样阴险。但跟他死鬼爹不同的是儿子能装,哪怕心里把人恨得千刀万剐,面上还笑得一脸灿烂,他可比他爹还要坏上一倍。
可他是自己儿子,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万般艰难养大他,又能把他怎么样呢?唉,好在儿子心里有杆秤,不触到他的底线他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秦婶子强颜笑道:“儿子,天太热了,娘心里有些发堵,给娘做碗萝卜汤喝,顺顺气就好了。”
此时娘的话对秦永来说就是圣旨,肯搭理他就是好现象。
他笑得脸顿时开了花,急忙撒娇道:“娘,儿子从未下过厨,我一会儿做多少,娘就要喝多少,不要嫌弃儿子做的汤难喝。”
秦婶子点点头,于是秦永屁颠屁颠地去了艾怜的厨房。他站在厨房里打量了一圈,根本就无从下手,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干过厨房的活计?于是转身去找艾怜。
见他进到房里来了,冬妹吓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瑛哥则不客气地抱住他的大长腿,仰着头甜甜地喊道:“阿叔,抱抱。”
秦永一弯腰抱起了他,大口亲了他的脸蛋一下,问道:“你娘呢?”
瑛哥压低嗓子说:“娘在睡觉,不许我吵她。”
秦永听了眼睛一转,打起了坏主意,放下瑛哥对冬妹说:“大妞,你带着瑛哥去正房陪陪秦『奶』『奶』,我和你娘有话说。”
冬妹低头站着不动,她这么大了已经懂得男女大防之事,秦永在城外调戏过她娘,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怎么能把娘单独留在房里?
秦永一看这小丫头的表现,就知道她在防范他,于是装作要过去抓她。这举动吓得冬妹急忙拉着瑛哥,慌忙地跑出去了。
秦永确定两个孩子走远了,这才进了内室。
床上,睡美人曲线毕『露』地头冲里侧躺着,他走上前去,坐在了床上,很想把手放在她的腰身上,可又怕她恼。
他慢慢地探过身,看她熟睡的侧颜。长长的睫『毛』覆盖住漂亮的眼睛,小脸睡得通红,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地鼓着,看得他心跳加速、气血上涌。
再也不想克制自己了,他伸出手放在了她的腰上,顺着腰线向上……
艾怜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对自己袭胸的不是儿子瑛哥那胖胖的小肉手,而是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男人的大手。
吓得她急忙推开那只手,一骨碌翻身跪坐起来,没等看清是谁就一把薅住了对方的头发,然后腾出一只手照他的脸上挠了过去,这还不算,那架势分明是要把他眼珠子给抠出来。
秦永疼得直抽气,很快反应过来,真让她碰到眼睛,眼珠子就保不住了。他迅速出手,一只手抓住了抠他眼睛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了拽她头发的手,用力一捏,艾怜的两只手就疼得不由自主地伸开了。
钳制住了她的两只手后,他随即把她压翻在了床上,小声道:“是我,秦永。”
艾怜这时已经看清楚了他,不再害怕了,但她向来有起床气,刚才又被他吓到了,现在还气得很,虽不再挣扎,但却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看着这双眼睛里的怒火,秦永没有再犹豫,吻了上去。
他的吻又热烈又霸道,吻得艾怜愤怒的火气渐渐平息,另一种火气又上来了。她伸出双臂抱紧了他的脖子,投入到这个热吻中,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雄『性』气息,让她的大脑出现一阵阵眩晕。同时,脑中还不忘骂他,特么的,吻技这么好,这小子的情史看来很丰富,以后得敲打敲打他,让他少在外面勾三搭四。
很快,秦永不得不松开艾怜,虽然与她吻得难分难解,但因为他的耳力好,听到了瑛哥小胖腿跑过来的噔噔声。那小团子从正房出来一路跑过来,很快到了门口开始推门。
秦永起身的同时把艾怜也拉着坐起来,然后自己站起身,抻抻衣服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等着小团子进来。
瑛哥跑进里间,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秦永的大腿,努力仰起小脸道:“阿叔,快点做汤,秦『奶』『奶』要喝,瑛哥也想喝。”
秦永噙着笑『摸』了『摸』瑛哥『毛』茸茸的发顶,把他抱起来,转身对一脸通红,仍没从狂吻中缓过来的艾怜说:“我娘想要喝我亲手做的萝卜汤,你告诉我都用些什么料,我出去买,买来后你教我做。”
见艾怜还是怔怔的一副发呆的可爱模样,他干脆上前,也不顾瑛哥就在怀里,伸手轻轻拧了一下艾怜的脸蛋,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艾怜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秦永那张被自己挠花的白里透红的俊脸,一阵心虚,她对着秦永,指了指自己的脸。
秦永明白过来,顿时觉得左半边脸上火辣辣的。
他放下瑛哥,随手拿起洗脸盆架上挂着的铜镜照了照,脸上深深的四道长短不一的抓痕,红红地隆起着,有的抓痕处还冒着血珠。他用手抹了一下,马上“嘶——”的一声抽着气。这小娘皮,下手可真狠,又扯头发又扣眼珠子,那手指甲比野猫爪子还锋利,真够味!张寡『妇』再泼辣,也不敢对他动手,这女人,从未见过比她更狠辣的!
他看着镜中的艾怜,心想怪不得她敢孤身带着两孩子上路,一般男人还真是招架不住她!
他实在是喜欢艾怜这种又能干又爽快还张牙舞爪的带着野『性』的女人,她身上是有他娘的影子的。
艾怜见他拿着镜子端详个没完,怕他恼,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要想吃清淡点儿的,你只买个萝卜、买些虾皮儿就行了,想吃荤腥些的,再买些羊肉回来。”
秦永背着手踱着方步走在街上,虽然脸上火烧火燎地疼,但心里愉悦得很,回想着刚才和潘家姐姐亲吻的滋味,禁不住心里美得直冒泡。
小泼皮卷子和另外两个浮浪子弟勾肩搭背地迎面过来,老远看见他们的老大,就热情地同他打着招呼,咋咋呼呼地走到近前要拉他一处喝酒。
卷子看到了老大脸上的抓痕,打趣道:“大哥,哪个小嫂子那么厉害,敢给您脸上添彩,这不是要上房揭瓦吗?”
另两个听了笑得弯了腰,一人凑热闹地说:“大哥,怎么就任由她下手?感情小嫂子的拳脚功夫在大哥之上,大哥压不住她?”
另一个不甘落后:“原来也有大哥奈何不得的女人,大哥,您竟任由她欺负吗?哈哈哈!”
秦永抬脚就踹,一人给了一脚,笑骂道:“猴崽子们少胡吣,我新养了只猫,还没养熟,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是猫抓的吗?赶紧滚蛋,今日可没工夫理你们,过两天你们三个跟我去外城一趟,等我的信儿。”
“是猫抓的呀?”卷子怪声怪调地问另两个人:“你们信吗?谁家的猫爪子那么大,一爪子挠花了老大的半张脸?”
另两个捶胸顿足,哈哈大笑,一起说着不着调的话挤兑着秦永,把他好一阵笑话。
秦永今日心情好,也不气恼也不反驳,与他几个围着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后,方同他们告别,去买了艾怜说的一堆东西,由于心里高兴,又买了一些现成的肥鹅熟肉和细巧的果子回来。
在艾怜的厨房里,秦永笨手笨脚地拿菜刀削着萝卜皮,看得艾怜眼皮直跳心直疼。自从穿到了这个游戏世界,她就变得精打细算起来,任何浪费的做法她都看不下去了,那厚厚的萝卜皮真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忍不住要抢下萝卜亲自削皮,可秦永却避开她美滋滋地说:“我要亲自给你们做汤喝,不用你动手,你只管把果子盛盘,熟食切了,坐等着吃现成的,今日就看我的手艺好了!”
艾怜自然乐意有人伺候吃现成的,一想反正萝卜又不是她花钱买的,她心疼的着吗?于是就在一旁看热闹。
瑛哥喜欢粘着秦永,也待在厨房里,不时地在他的腿下钻来钻去,一会抓个果子吃,一会把熟食咬上一口,很快小肚皮鼓得溜圆。
秦永很惯着他,从街上一回来就把熟食挨个挑最嫩的地方切下来,装在大碗里递给他吃。
瑛哥早就跟他混熟了,一点儿都不跟他见外,见秦永手里的萝卜心儿雪白雪白的,就抱着他的一条腿仰着小脸,渴望地望着萝卜流口水。
秦永把萝卜横放在案板上,照艾怜教的方法先把萝卜切成片,再切成丝。就他那刀工,萝卜被他切得薄厚不均,粗细不等,惨不忍睹,但贵在有心。
古人认为“君子远疱厨”,秦永这厮有进厨房做家务的观念,就凭这一点,他的精神还是值得表扬的!
艾怜转而又一想,她迟早会回到现实世界,如果回不去,那就说明她被陈世美斗死了,不管她什么命运,秦永这男人最后都不会是她的,他有无做家务的观念和她有半『毛』钱关系?他再好,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女人。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些不痛快。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在她走出游戏之前,或是死之前,必须把秦永这小子拿下,也算不白来这游戏世界一场!
秦永挑那些切得粗的萝卜丝喂进了瑛哥的小嘴里。萝卜丝甜甜脆脆的,瑛哥几口吃完了又张开小嘴讨要。秦永又捡了一根喂进他的小嘴里,感觉到自己像禽鸟在喂食雏鸟一样,这让他觉得很有趣。于是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个负责一根根地喂,一个负责一口口地吃,两人互相盯着对方都开心的很。
秦永就是个大男孩!
眼前这个情景,确实让艾怜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