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永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艾怜又检查了一遍室内的物品, 确定再没有秦永的东西后, 关上窗子, 上床放下帐子躺下了。
脑中的那群红『色』亮点越来越近,很快进了客栈, 转眼上了楼, 艾怜的心脏跳得开始加快,同时耳中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咚咚作响。
“砰!”房门被大力的踹开, 三五只火把涌进来瞬间把室内照得雪亮。尽管早有准备,艾怜还是被这踹门的巨响吓了一跳,“啊”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坐了起来, 捂着跳得要蹦出来的心, 急忙用被子把自己裹了,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儿向床里靠去。
陈世美站在地中央, 阴鹜地望着帐幔低垂的木床,里面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他脑中浮现出了秦永和艾搂抱在一起颠龙倒凤的画面, 顿时觉得心脏像是要被气得炸裂一般难受。他捏紧了拳头, 知道秦永的功夫高,便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丁胖子上前把帐子掀开。
丁胖子接到命令,兴奋地走过去, 一把扯掉了床帐子。
满屋的男人目光都聚焦在了床上, 粉『色』绫子的花被里, 『露』出一张花容失『色』的美人脸。
怎会没有秦永!丁胖子不甘心地上前粗鲁地扯掉了艾怜身上的被子扔到了地上。
艾怜惊叫着伸手去拽被子, 发现没拽住,便急忙缩回双臂交叉护住胸前,柔软的白『色』里衣下,她的身段显现出来,窈窕『惑』`人,裤管处『露』出了一小截光洁白皙的脚踝和一双秀气娇小的脚,长长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披散着,面容娇媚动人。
灯下看美人,此刻的艾怜给人一种既柔弱又魅『惑』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给予安慰和保护。
丁胖子被她的风情深深吸引,呆呆地看着她。
除了艾怜,床上并没有其它人。
陈世美松了口气的同时,突然发现室内的人都盯着潘氏看,自己妻子的风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别的男人看光了,这感觉让他相当难堪和恼怒,他快速走到床边,从地上捡起被子迅速地盖在了艾怜身上,回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找!”
艾怜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心里呵呵冷笑,任由他的手下在室内翻箱倒柜。
忙活了一会儿后,既没找到秦永的人也没发现同他有关的物品,而且窗子还紧紧关着。当负责监视秦永的探子向陈世美报告情况时,他是临时起意带手下前来这里突袭的,不可能存在走漏风声的状况。如果秦永是听见了动静才跑出去的,那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留任何痕迹,而且他在楼下的门口窗下也都留有人把守,这么密不透风的防守,不可能把秦永给放出去。
没发现秦永,对陈世美来说当然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探子报告说秦永和潘氏一直同吃同住、举止亲密,又让他不得不信。他阴沉着脸把人都赶出了房间,然后一步步走近床边。
他就像条阴毒的蛇,艾怜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陈世美一旦发起怒来,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她不敢与他对视,低垂着头,脑中快速地想着对策,此时是该装可怜装柔弱地向他低头还是装烈女装无辜地对他加以控诉呢?
陈世美虽捏紧拳头,面上却一脸平静,声音也毫无波澜:“秦永呢?”
艾怜轻声说:“不晓得去了哪里。”
“你同我说实话,秦永对你有没有不轨?如果是他强迫你的,我一定替你报仇雪恨。你一个弱女子无力反抗,我不会怪罪到你头上,只是我要把你送进庵堂里,以后你不能再见冬妹和瑛哥,也不许再对人说你是他们的母亲。”
如果陈世美真能把她送进庵堂里就好了,可他的话是不值得信的,他那么阴险的人,谁知道暗地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艾怜摇了摇头说:“我和他没那种关系。我只嫁给你一个男人,而且与你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是你让我伤透了心,你都靠不住,天下还有什么男人是靠得住的?连你我都不想再要,还肯以身犯险,拿自己的后半生去赌另一个男人是否会负我吗?”
“即然不想同他有那种关系,为何做事不知避嫌、不计后果?为何与他游山玩水、同进同出,举止亲密,惹人非议?”
艾怜辩解道:“小时候家里有几卷《太平寰宇记》的手抄本,你也看过的。那里面记载的山川湖泽、古迹要塞、城镇乡村、风土民情等,深深吸引着我,你曾经许诺过我要带着我周游天下,拜访名山大川,可你是无信之人。上个月,我差点被公主害得没命,后来被江湖义士锦『毛』鼠白玉堂所救,再后来被秦永所救。反正我没有丈夫,又失去了孩子,就想着趁自己还活着,不要被你关在后宅里等死,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由一天是一天,方不虚此生。秦永和秦婶子对我有恩,我一向把他看成是弟弟,除了他,我再没有可以信任之人,我一个孤身女子行走不便,是我请求他保护我的,在我找到落脚地之前,由他负责我的安全。至于举止亲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亲眼见到了吗?你难道就不怀疑是有人想陷害我们呢?”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陈世美朝门外喊道:“来人,把掌柜的给我带过来!”
很快,掌柜的被推进门来了。
陈世美问道:“这女子投店时身边可还有别人,开了几间房?都吃什么用什么说什么了?”
掌柜的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大人的话。这位娘子是和一位年轻的爷一起来的,只开了一间上房,要了一桌简单的饭食,掌灯后又要了一桶热水,叫小二进去倒了脏水后,便再也没见他们出过门。”
陈世美挥手:“出去!”
等掌柜的出去后,他问艾怜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没有证据就不能平白地诬陷我。我的确是开了一间房,那是因为我银子不够,将来找到落脚地还要租房子置办东西,秦永又没带银子出来,所以我精打细算,处处都要省着花。现在天气这么好,秦永又是一个大男人,所以我没给他开房间,随他自己去想办法到哪里对付一夜。掌柜的说的不假,他最后看到我们时,秦永的确在这房间里,我们这样是做戏给外人看的,别人见了会认为我们是夫妻,这样才不会趁秦永夜里不在时,过来打我的主意。”
陈世美心情复杂地看着艾怜,虽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但他心里更不愿意听到她同别的男人有染的话。
艾怜的辩解让他心里多少舒服了些,他这些天一直忧思过度,心火过盛,此时精神有些放松下来,很是疲惫地坐在床上,两根手指『揉』捏着太阳『穴』说:“我的确是无信之人,我曾经许诺给你的都没做到,我是个伪君子,但你是我的妻子,从你我拜堂那天起,你就属于我。上天,还有逝去的双方父母,都是我们婚姻的见证者,不论我怎样对不起你,你都只能认命,绝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自古以来的社会和家庭规则就是这样的,就连皇后娘娘都要忍受皇上宠爱其它妃子,而你,只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女人中的一个,你没什么不同,所以,你也要遵守那些个社会和家庭的规则,谨守女人的本分,受了委屈只能忍,而不能想着如何去背叛我报复我。”
艾怜抬起头,高傲地看着陈世美,清晰明了地告诉他:“不,我不忍。我要我的丈夫只属于我一个人,如果他做不到,那我宁愿不要丈夫,我不依靠男人也能生存下去,所以,我绝不忍受任何委屈。还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陈世美嗤笑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在这个世界里,女人卑微如草芥,你的命运由不得你!”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对门口的人交代了一番,然后另找个房间歇息了。
第二日,天亮了,秦永哼着小曲从外面进到客栈里来,刚进门,就被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侍卫们围上了。
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秦永认识的,他故意不解地问:“是你们?我是秦永啊,你们这是何意?难道不认识了吗?”
“哈哈哈,秦永,你小子总算『露』面了,我还以为你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丁大官人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一脸欠揍地说笑道。
秦永咬牙道:“丁奎一,老子就知道是你在挑事,驸马爷在哪?带我去见他。”
“哈哈哈,你小子有种!”丁大官人慢慢踱到秦永身边,挥退了侍卫们,然后凑近他,只用他一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问:“秦永,那小『骚』娘们够味吗?比崔小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