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思,你怎么这么冲动呢?难道忘了自己完全没有读过那些书吗?”
“不管,先去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黎兆儿一把抓住黎亦漫的手,将她扯到了东厨,俩人鬼鬼祟祟推门进去,为了躲避厨娘们的眼光,她们只好蹲着。
“小漫,跟上!”
黎兆儿快速地移动着步伐,迎头撞见手拿一只大鸡腿的竹七。
竹七:“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太饿了太会……”
黎兆儿赶紧捂住他的嘴,“嘘——别出声。”
黎亦漫轻声道:“好你个竹七,竟然背着大家偷鸡腿,回头我去同你们掌事说。”
“别别别啊,我只是初犯,就放过我一次嘛!”
“那你给我们俩各偷一只鸡腿,我们才原谅你。”黎兆儿伸出右手驱动咒术,威胁道,“不然……”
“女侠饶命,我这就去,等着啊。”
黎兆儿问:“小漫,你说我有这么可怕吗?”
看着竹七战战兢兢朝东厨内侧走去,她满意地吹吹手指,自从上回整治姜浅照之后,自己便成为夺灵族中最不敢惹排行第一,各家弟子见她都低头不敢直视的。
于是,三人各拿着鸡腿准备退出,见一女子从正门而入,便止住了步伐。
只见那女子身着乌家常服,相貌平平,却好在皮肤异常白皙,脸颊透红,精神风貌极佳。
那女子笑道:“厨娘,我是乌家弟子乌星语,这不,带了些银耳莲子,想着为掌事煲汤,不知能否通融一二?”
“乌星语?先前怎么没听说过?”
“乌星语你不认识?”竹七惊讶道,“她原本是流落在外的孤女,被乌掌事的叔父收养的。”
黎兆儿:“噢……”
竹七神经兮兮地,小声道:“我可听说啊,她同乌掌事走得最近,乌掌事你们知道吧,对其他人可都是板着脸的,就同她亲密。”
正说着,那厨娘挪了个煲汤的位置,道:“姑娘日日给乌掌事煲汤,我们大伙可都认识你了,随便用,给你留着呢!”
只见乌星语低头羞涩一笑,熟练地烧火煲汤,三人便趁机溜了出去。
刚出了正门,他们便笑得前仰后合。
竹七:“终于逃出来了,方才可算是惊险万分啊!”
黎亦漫:“好在没有被人发现。”
黎兆儿:“下回再有这等好事,还得叫上我俩,听见没有?”
“何等好事?”竹芒忽然出现,“你们仨为何聚在这?”
他们连忙将鸡腿藏在身后,黎兆儿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刚刚出来逛,有些尿急,回夕园有些太远,于是来魏园……”
竹七捂脸叹息:“这理由编得有些太……那什么了。”
“所以,你们仨一男两女同时那……什么急,”竹芒语气十分嫌弃,“于是一同跑东厨来解决了?”
“嗯嗯嗯……”黎兆儿点头。
竹芒向他们凑近,移眼朝黎兆儿身后望去,道:“你身后藏了什么?拿出来!”
“哈哈哈哈——”黎兆儿笑得阴阳怪气,“没什么,厕……厕纸。”
“……”
竹七背过身,黎亦漫使眼色拼命暗示,黎兆儿却分毫接收不到。
“竹七,你说。”竹芒的目光有些骇人。
竹七立马妥协:“公子,对不起,我们其实是来东厨拿鸡腿吃的,我们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有些饿了。”
“软骨头!”黎亦漫咬牙启齿道。
“哦?”竹芒轻咳两声,“咳咳……”
“请公子责罚。”竹七本着必死的心态,闭眼领罚。
“魏掌事刚刚同我讨论了各家弟子的管理条例,其中有一条便是偷拿、借用魏家财产的,处以……”
竹芒还没说完,黎兆儿同黎亦漫便偷偷溜走了,只剩竹九留在原地。
见她们狼狈逃走的模样,竹芒勾嘴轻笑,道:“鸡腿交出,去灵祠罚跪。”
“是!”
待竹七走后,竹芒盯着手中酱色的鸡腿,自言自语:“这有何可吃的?”
说罢,便咬了鸡腿一口。
黎兆儿同黎亦漫一路疯跑,直到入了寝房,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吃起鸡腿。
黎亦漫坐在茶桌前,倒了口热茶,一饮而尽:“总算是逃脱了,再跑下去五脏六腑都要晃晕了。”
而她只顾着吃,满嘴油光连连称道:“这鸡腿真好吃,个大,味美!”、
“……”
黎亦漫慢条斯理咬着鸡腿肉道:“我劝你还是早些开始看书,不然很难输给姜浅照,她尾巴便要翘天上去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待我吃完这顶顶好吃的鸡腿,再看也不迟。”黎兆儿满不在乎。
吃罢,她便拿了本书仔细研读:
“早知道会有今日,在离湾听学之时便要认真些,现在可好,什么都看不懂。”
黎兆儿生气不已,险些将书吞了下去,一旁的黎亦漫调侃道:“也难为你了,在离湾就是半个文盲,现在要看懂也是不简单。”
她将书卷起,轻敲黎亦漫的头,道:“你才文盲,我也是读过些书的。”
黎亦漫笑道:“你说的书是那些戏文吗?”
“好你个小漫,说什么呢?!”
一阵追逐打闹,黎兆儿平静了下来,抓着头皮跺着脚,将脸埋进书里。
还是看不懂,果然是半个文盲!
“这书里都写的什么啊?真是难以费解!”黎兆儿侧身俯在案前,下巴直接搁在乌黑的漆木之上,烦闷道:“这样下去,我可怎么参加考核啊?”
“你记忆力不是特别好吗?将书里的内容背下来,合格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小漫提示道,径自描起了眉。
“也对,反正横竖都是书中的内容。”黎兆儿“哗”得一声惊坐而起,精神十足得看起了书。
夕园的风吹得有些大,黎兆儿起身关了窗,随即静坐这,听门外扑簌簌的声音。
乌今沉从窗前经过,朝那望了望,见紧闭的门和窗,便伸手想要叩门。
风吹往玄色的衣衫,细薄的长袖随风而起,他立在门外,朝着昏沉的天空,径直倒了过去。
双眼轻合,向上微挑的眼尾还浸了滴泪,泛白的两瓣唇紧闭,玄色长发亦随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