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摔在地上的几个弟子疼得打滚。
“这庞然大物是什么东西?!”众弟子手握灵剑,惊得连连后退。
一片慌乱之中,黎兆儿却看得清晰:头上两角,眼睛发着蓝光,毛色深灰,尾巴细长……正是那日在挽月镇一处荒山上遇见的神兽,凶悍非常。
她心头一震:“这是噬灵兽,猫系神兽,便是那日我们在留竹山遇见的,凶悍非常,我们不要负隅顽抗,御剑尽快离开吧。”
黎八抚住她的右肩,道:“主人,三千厉鬼尽在,何不趁此机会,将这噬灵兽一网打尽?”
“好,也好。”黎兆儿收了剑,晃动腰间的“小葡萄”,道:“鬼同僚们都听好了,此灵兽凶悍非常,千万小心!”
只见鬼同僚们朝噬灵兽呵去,它却没有丝毫反应,黎兆儿这才拍了拍额头,道:“忘了,厉鬼除了吓人好像没什么本事,这下惨了。”
那噬灵兽猛地一扑,前方的弟子们扔了灵剑,转身就跑,噬灵兽紧随其后,张嘴咬住了三两弟子,朝树上扔去。
黎兆儿连连回避,噬灵兽似是受了什么刺激,战斗值飙升了几倍。
浅青灵息一散而过,竹芒御剑至灵兽身前,将它往另一方向引。“小香蕉”自动出了剑鞘,飞只竹芒周边,落在他的手心。
黎兆儿连声大喊:“你个叛徒,这么快就认错人了!”
竹芒得了“小香蕉”,如虎添翼地在噬灵兽身上连刺三剑,却终是被它的一甩尾连着灵剑摔出好远。
“竹芒——这噬灵兽太过分了,”黎兆儿一跃而起,冲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挥剑而去,乌今沉、姜浅照亦出剑一同对抗。
噬灵兽却忽然发狂了一般,眉间直直地释放一大束晶蓝灵息,黎兆儿东躲西藏,却依旧被击中,在半空中颠簸了半响,才勉强落地。
厉鬼们朝着噬灵兽发起攻击,却不起任何作用,黎兆儿随即大喊:“大家赶紧撤退,噬灵兽比想象中厉害不少,都散开跑,不要朝同一个方向!”
闻言,众弟子急忙收了剑,转身就跑,那噬灵兽紧随其后,张嘴咬住了三两弟子,朝树上扔去。
局势紧迫,黎兆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以骨血魂魄为祭开启禁术。一扇厚厚的紫色透明墙挡住了噬魂兽,阵阵光芒流转在她的周身,不过须臾,血液便由嘴角逼出。
竹芒重新御剑,抵在黎兆儿身后,往透明墙中注入灵力,道:“黎兆儿,你赶紧离开,这里有我就行。”
“少废话,”黎兆儿神情恍惚,将浑身的灵力汇聚在眉心,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筑起的结界为那些弟子拖延了一些时间,只是当咒术触及魂魄之时,她的眼前一阵眩晕,原本四分五裂的几缕魂魄疯狂地撞击着,眉间似针扎般的疼痛。
噬灵兽灰黑的额头发出一阵光波,将她筑起的透明墙击碎,此时咒术中断,反噬回了黎兆儿身体,将她击落在地。
眼见就要摔向地面了,混乱之中,竹芒抓住她的右手,御剑重新上升了起来。
虽然暂时逃离了噬灵兽的攻击,黎兆儿却身负重伤,已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主人——”黎八想要靠近,却因为周遭的灵息太过强盛,只能同其他鬼同僚一般退避,“我们支撑不住了,只能退到五里开外。”
黎兆儿微微点头,示意她知道了,竹芒的情况亦不乐观,剑御地七扭八歪,仍空出注意力来问:“黎兆儿,你怎么样?”
噬灵兽赶了上来,眉心的晶蓝灵息将黎兆儿击落在地,摔落在它的正前方。
姜浅照朝身后望了望,大家都逐渐跑远,只得独自朝黎兆儿跑去。
余薄浓喊道:“浅照,你为何要停下?赶紧跑啊!”
姜浅照一边跑,一边回应:“不行,黎兆儿她受伤了,我得带她一起。”
那噬灵兽步步紧逼,黎兆儿的心肺瞬间被击中,震碎了多处灵脉,她吐了口血,顾不得痛便挣扎着起来。
眼见姜浅照距噬灵兽愈发地近,姜薄浓乱了心神,出剑同噬灵兽对抗:
“浅照,我先拖住它,你赶紧带竹姑娘走。”
黎兆儿朝姜浅照摇头:“不要,你赶紧走,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姜薄浓进步再大,又哪里是噬灵兽的对手,不过半刻钟,便已经再难抵挡了,此时姜浅照正扶着黎兆儿,行走极慢。
只见噬灵兽仰天大吼了几声,又发起一番攻击,姜薄浓不敌摔落在地。噬灵兽的额头又发起了一阵光波,黎兆儿同姜浅照只顾着逃离,根本没有注意。
那晶蓝光波裹曳这几片树叶,直直朝黎兆儿而来,姜浅照一个侧身,挡在了她的身前。
绛紫的灵息闪烁在黎兆儿的周身,姜浅照握着她的手松开,身体整个都瘫软了下去。
“姜浅照,姜浅照,你怎么了?!”黎兆儿红着眼眶,一阵接着一阵的呼吸声环绕在耳边。
黎兆儿抱着姜浅照,眼里落满了泪水,哽咽道:“浅照,你为什么要回来救我,我们向来就不和,你不必为了我这样的。”
噬灵兽紧接着又朝黎兆儿袭来,竹芒灵力所剩无几,难以御剑,姜万殊远远地御剑穿过他的身前,只身挡住噬灵兽发出的灵息。
黎兆儿手掌摊开,那枚裹着血丹的绛紫瓣莲逐渐开放,一瓣接着一瓣,释放出一束巨大的绛紫灵息,硬生生那抹晶蓝挡了回去。
噬灵兽受绛紫光芒的影响,忽然止住了攻击,俯身缩小成了一只灰猫。
姜浅照眼中含泪:“黎兆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回遇见吗?那日我百无聊赖,一人在灵殿逛了许久,见了不少别家的弟子,却只记住了你一人。”
黎兆儿点头:“是因为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zhao,所以你一直找我麻烦。”
“不是这样的,”姜浅照摇摇头,眼前似乎浮现出那日的场景,“我第一回见你,便觉得很是投缘,于是才找那个借口接近你。”
黎兆儿伸手为姜浅照擦拭泪水,自己的眼泪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怎么也擦不干净。
“黎兆儿,你被毁灵那日,我在暗室中听得清清楚楚,硬生生将绑在身上的大粗绳子咬断了,那时候我满嘴的血,跑到宗祠,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从那之后,我便很少说话。后来听说竹芒要定亲,我记得你喜欢他,便去替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