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诸位,不谈我那不成器的妹妹了。”古谦逊淡然一笑,“再加些菜吧,看桌上的也吃得七七八八了。”
“好——!”米尼内娅秒答。
“不用了。”我瞥了米尼内娅一眼。
“哦……”米尼内娅弱弱地应答了一声。
“那么,古老板,你是要向我透露些什么呢?”我望向古谦逊。
“还请跟我到后堂中。”古谦逊高深一笑,一把折扇一展,轻轻扇了两下。
……
老饕房的后堂,连过去是一个大花园,甚至还有这亭台楼榭和碧水清池供人玩耍。可以看出,这些设施是一直都有专门的匠人打理,每一处都妆点得如同是秀气的小姑娘,惹人怜爱。
但可惜的是,此时却并未有着怀着闲情逸致,在这恬淡之时与这俏丽的“姑娘”赴约。只徒留这美景独自遗存在此,略显孤寂凄然。
“穿过这片花园便到了。这片花园我时常会去罚小蓝去修整,作为对她叛逆的惩戒。”古谦逊在前头引路,一边为我们介绍着花园中的景观,一边和我们聊些不痛不痒的家常,“或许也正是被罚,所以才透露着一丝孤寂与凄然吧?”
或许这家伙是想变着法子去整自己的“妹妹”,或者是“女儿”吧?青春期的叛逆,似乎对于古谦逊而言,是一个需要去打压的恶。
穿过花园,从一个圆拱门穿过,进入到后堂之中。拱门前还挂着一块碑,其上刻着“员工住所,客人止步”的字样。而这块石碑,似乎也是有着一定的年代了。虽然是有经过精心的清扫和保养,但无可避免的,岁月的痕迹还是悄然将其棱角擦去。
先不论上面刻的字样的内容,这几个以朱红点缀,被刻印在石碑中的字,各个都是遒劲有力,似是飘逸潦草,但仔细一看,却都如同画一般有着各自的格局。总体将这块石碑构建成一幅画——警示着进入者的画。一股锐利之气,如同刀光剑影一般直击入人心,让每个到达这里的人都无法将视线从其上移开。
“这是过去的老板写下的,也是我的曾爷爷年轻时写的。我曾听闻,他年轻时也是叛逆独行。所以才会有这个如同刀剑一般,锐利的文字留下吧?”古谦逊淡然一笑,“这块石碑放在这里,也已经有百余年了。但其用途,终将只是为了警示客人而已。或许着杀伐之意,并不适合古家的家训。然而是古家先辈所留下,我们这些后辈也不好去挪移就是了。偏偏小蓝那妮子就喜欢这个,学着其中的逆反之意,着实令我头疼。”
“或许到那个年龄,都会有些犯蠢的时候吧?”
我耸了耸肩,跟着古谦逊进入到了后堂中。
后堂的装修十分简朴,唯有一个小小的庭院。此时的后堂并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唯有我们四人正向着后堂更深处,小径蔓延的终端走去。清脆碧绿的小树林将小路遮掩,但其压下的枝丫却并未阻拦来者。明显的修整痕迹,似乎在……
“这里也是你妹妹修的吗?”
“正是。这一次是作为对她晚归二十一分钟的惩罚……”
“行了,别说了……”我扶着额头。
“嗯?”
似乎是能够妙算东西凡尘所有事情一般的古谦逊,此时却是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觉得,你应该给你妹妹更多的自由。”一旁的米尼内娅已经忍不住了,这时建议道,“而且,你妹妹也不小了,也该稍微给她更多的私人时间吧?”
“唉,我也知道她不小了。”古谦逊叹了一声,“然而,还光着屁股小丫头片子,哪里懂得这世间的人情世故?怎让为‘父兄’者释怀?”
我感觉,似乎是他单方面认为那少女还是个“光屁股的小丫头”吧?不管少女出落得再怎么水灵,在他的面前,或许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好好呵护,口中叼着奶嘴的丑小孩吧?
“……”
看着这一小片树林,似乎开始有些同情那个古谦逊的妹妹了。
树林的深处,一栋装饰古朴的楼阁在树木的包围中恬静的立着。然而这并不是完全的木制古建筑,而是有加注了钢筋水泥等建材的仿古楼阁。
“古朴的建筑已经无法满足现今的需求。我终究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居所自然会用最新的材料去构筑。”古谦逊直接看穿了我的想法,淡然一笑,“虽然现在互联网已经无法使用,但我可是连‘翻墙’这些事情都会做。”
“好吧。”我叹了一声,似乎觉着古谦逊对他妹妹的管教,好像是更倾向于守旧家长看着小屁孩的那种。似乎是与他其它方面的食不食古,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请随我来。”古谦逊推开房门,向我们做出“请”的姿势。
屋中装饰朴素,并未有名贵奢华之物,一切都似乎是从简。
“这是古家家规,在外以荣华待人,在内以简朴戒己。”古谦逊淡淡笑道。
看来古家的家规,也并不全是死板的条规和糟粕。
“那是自然,古家的家规,没有一条是没有其内涵的。每条内涵都有着先辈亲生所历之事,每条条规都是先辈的智慧。你会如此高看古家的家规,也不是没有道理。”古谦逊淡然说着,但丝毫没有傲慢之意——
这令人更加无奈了。他似乎除了和他妹妹相处那一块没办法看穿以外,其它的事情基本一眼过去,就能明白我脑中所想。对于亲人意外的事仿佛是拿了剧本一般,而对于妹妹,则完全是拿错了剧本的感觉。
算了,人家的家务事,我也没有办法多说些什么,只能这样了。只能祝他妹妹好运了。
“嗯?是对小蓝感兴趣吗?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
“那还真是可惜。”古谦逊叹了一声,“虽然小蓝是个刁蛮,任性,不讲理,泼辣的女孩,但……”
“但?”
“抱歉,好像除了长得还算端正以外,我找不到那臭丫头的优点……”古谦逊扶着额头,苦涩道,“或许这就是她一直嫁不出去的原因吧?”
“你妹妹才十八岁!老娘我都三十一岁了!什么是嫁的出去,什么事嫁不出去,你就不能走点心吗!?”一旁的米尼内娅怒道。
“不,米尼内娅小姐依然是年轻动人,美貌不减。您的风韵怎么能是小蓝那种野丫头所能比的呢?”古谦逊发自内心的说道。
米尼内娅:“这……啊哈哈——怪不好意思的!原来我这么优秀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司介!你看人家谦逊多会说话!你也不学学?”
我:“……”
“闲聊至此,我也该将真正要展示给司先生,能够让司先生感兴趣的东西拿出来了。”古谦逊淡淡一笑,将话题转移开。
他走到房间内,拿出了一份被牛皮纸袋,递来给我。
“这?”
“你想要的情报。关于你变成尸王后的,最后与你爷爷的时光。”
“我爷爷!!”
“是的。”古谦逊点了点头,“司先生,你的爷爷,并不是抱着遗憾离去的。至少,他在最后和作为‘尸’的你道别。在‘尸’的见证下,安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