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口中拿出太子与穆骁的信来,仔细琢磨。
上头写的桩桩件件他都是按照如此来,可为何闻姒依旧排斥着他。
方才看见闻姒走进去的身影,傅昭也只觉,与她之间隔着万千事物,再也无法靠近。
他不知这般心境从何而来,只是谢翊在信的最后一句对他道:「承晦,世间万物,唯有情字难料,你不妨先看清自个的心。」
他的心。
傅昭想了许久,好似与从前无甚变化,可又却好似变了。
但他如何会心悦闻姒,不过是从一开始便觉着,自个只是气不过她和离罢了。
现在所做,也只认为,若与旁人再度成亲,不如还是找个熟知的人好。
傅昭想通这些,将信给放了起来。
便是不心悦,他也有法将闻姒给哄回去。
转身,看见闻姒站在窗边,用手中的蒲扇小心煽动底下的炉火。
鬓发微垂,她手中扇柄轻晃。
面容之上是带着几分的笑意的宁静,却又惹人想拥她入怀。
傅昭站定,只觉心口处的某处缺陷更大,捂着心口便也走了进去。
里头的闻姒,看见傅昭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又装作没事一样将头给垂下专心看着眼前的药。
可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傅昭却覆上闻姒的手背。
这一举动,惊得闻姒吓了一跳,手中的扇子也应声掉落。
看着掉在地上的扇子,傅昭的动作要比闻姒快些。
蹲下身将扇子给捡了起来,却没有还给闻姒。
她只得出声催促道:「大人,可否将扇子还给我,这药怕火不够旺。」
可傅昭只是睨她一眼,又恢复往日那副矜贵模样。
语气中也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情愫来,「我来,你不是忙,我帮你可好?」
头次听见傅昭询问自个,闻姒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看见傅昭做得认真,闻姒转身去一旁。
可却在走出去的那步,又看向傅昭的背影,上头还有方才背那妇人留下的脏污,若放在平常,他定然是不会允准留下的。
今日种种都让闻姒觉着心中疑惑,怕不是傅昭被人附身,得了什么失心疯才会如此?
一下午的时间,闻姒要做什么,傅昭便会来帮她。
闻姒也渐渐习惯,只当作是因这是傅昭自个的公务,没有想太多。
有人进来将房中的烛火给点亮,闻姒眼前明亮起来。
又看向那名怀孕的妇人,把次脉才放心。
只是才稍微晃动一下,头上的翡翠玉钗瞬间掉落。
闻姒下意识便要去捡,但玉钗先一步被傅昭给捡到。
她本能将手给摊开放在傅昭的面前,让他归还玉钗。
可这次,傅昭只是放了一小部分在她手中,另一大半还被他紧紧握着,没有后续的动作。
闻姒见拿不回来,那股烦躁的劲又上来不少。
今日他本都无事,也并未招惹她,可偏偏怎得到了晚上就开始犯病。
小声嗔怒,闻姒眉目都染上不耐烦,「给我。」
这支翡翠玉簪还是父亲亲手为母亲做的那一支,便也一直都在她身上放着。
可傅昭却对她道:「去里间说。」
说完傅昭先一步起身朝里间走去,簪子在他的手上,闻姒也不愿与他多计较,便跟着一同进去。
里头密闭狭小,堪堪能站下他二人。
还放着不少的纱巾,草蓆,供外头的人使用。
闻姒对他伸手,「我进来了,可否请大人还给我。」
可傅昭却慢慢将她的面巾给解开,下头的面容都有些泛红,只是闻姒未曾在意。
傅昭有些粗粝薄茧的手指缓缓摸到闻姒的面上,引发她的战慄。
只是身后是木门,前头是傅昭滚烫炙热的胸膛,闻姒哪都去不脱。
「疼吗?」傅昭猛然间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让闻姒更加怀疑。
一直压在心中的话现在说出,「你可是傅昭?」
傅昭手指微顿,沙哑嗓音询问,又靠向闻姒一些。
花香味阵阵传来,在狭小房中扩散开来。
闻姒想将傅昭推远些,手腕却不自觉地软下来。
傅昭抱着闻姒说:「自是。」
这般狂妄的语气,便也只有他才会如此说。
闻姒只觉她太过于多心,说不定只是傅昭一时兴起,她后悔将这话给问出。
「我母亲已经离开。」傅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闻姒皱眉,轻声对他说:「世子不必与我说这些话,便是怎样都是无关的,那是您的母亲,不是我的。」
傅昭心口猛然坠疼一下,他握住闻姒的手,「你可还在怪我?」
想起谢翊信上所说,「若闻姒还在乎你,便会对你动怒。」
他期冀想要听到闻姒说他想听的,可在空荡房间中,便是连喘息都一分不差。
「傅昭,过去的事我都已经忘记,也不想再去记起,簪子还我,让我出去。」
那处漏洞逐渐大起来,与谢翊信中所说的并不一样。
她不在乎了。
傅昭的手都有些无意识的颤动,「那你,能不能与我回上京,既然不在乎,我们再次成亲,不会有你不喜欢的人与事。」
不敢去看闻姒的眼眸,生怕看见他不想看见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