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队伍从中散开,一名手持长枪的中年男子迈步而来。
皱着眉,凌天总觉得对方长得有些眼熟,此时情况不明却是容不得他细想。
好在王阳的声音很快给出了答案:“三叔。”
这名持枪的中年男人,竟然是王家老三。
知晓对方身份,凌天此时再看过去,就明白这人的长相为何会如此熟悉,除了有些苍老,五官跟方才抬出去王子季很有些相似。
他之前一时间没能想到,只因为这人拿着一杆枪。王家堡家传武学全在剑上,哪里会有人想得到王家三爷练的竟是长枪。
这其中有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简单概况下来就是王家三爷小时候离家出走,而后碰到一名用枪之人,对方看他是根骨不凡,手长脚长,正适合练枪,于是将其强行收为弟子。
三爷的离家出走之路,一下子变得格外漫长,等到他再度归家,那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此时他筋骨早已定型,自然不能再度练剑。
上一代王家家主也遣人去寻过,起初几年确实没能找到,之后虽然找到了老三,却并没有将其带回,只因为他的师傅是枪王。
江湖上除了那些奇门兵器之外,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较为轻便的长剑或者长刀来学习,使枪的在江湖中基本上算是凤毛麟角,长枪毕竟更适合沙场。
这江湖百年唯一一个用枪出名的就是那枪王,没人知道他姓谁名甚,江湖中好奇之人往往都会死于非命,而那人偏偏枪法了得,从踏入江湖起就从未有过败绩。你要比江湖势力,他也不怕,总会有一群身份神秘的影子替他摆平一些棘手的豪门。
渐渐的枪王的名字在江湖中成了一个禁忌,而他也在教出王三叔这个弟子后,消失于江湖之中。
没错,王阳他三叔并不叫“王子叔”,他就叫做“王三叔”,这是那枪王一时兴起给他改的名字,上代王家家主听闻之后没有任何表示,默认了这个名字。
一时间那枪王的身份更加神秘,那时的王家虽然不如今日这般显赫,但在早已在江湖上闯出不小的名声,但他们依旧不敢与枪王作对。
江湖中一时间出现一个流言,说那枪王是皇家之人。这流言没过几年就自行消失了,只因为那枪王从江湖中消失了。
江湖上不缺乏故事,而这个故事却是不久之后从剑圣的口中说出的,那时候的王家堡早已物是人非。
此时的凌天,依旧不知道王三叔手中那把枪的分量,他只是有些感叹,“这王家恐怕是要到头了。”
他如此感叹,只因为三爷手中那把一丈多长的长枪,不仅通体鎏金,枪身上还纹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如此夸张的造型可就不是如城门上那条石龙一般,只是僭越那么简单的了,九五之尊,以九为尊,这柄枪放在哪都是要杀头的罪名。
气氛随着王家三爷的到场,显得有些沉闷,之前那名辈分不低的老者好像有些不待见这个习枪的后辈,一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凌天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他仍旧盯着那一柄金色的长枪。
气氛开始紧张,王阳硬着头皮说道:“侄儿还不知三叔何时回来的。”
看着那个紫衣小子盯着自己手中长枪,王三叔毫不在意,豪迈地道:“王家堡发生如此大事,我怎能不回来,只是没想到仍旧晚了一步,四弟他还是没能等到我。”
王三叔性格随他的师傅,喜欢四处云游,一年中多数时间都不在王家堡内。
当时收到王家堡飞鸽传书之时,他人还在天山的大雪纷飞中与人饮酒,得到消息后快马加鞭,仍旧过了数月才赶回天南。
“四叔他...”王阳欲言又止,并未将昨夜事情说出。
对方的家务事,凌天当然不会多嘴,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反正要等到正月十五。此时,他选择静观其变。
凌天想要置身事外,但那王三叔并没有让他如愿,那柄金色长枪的枪尖已经指了过来。
“凌家小子,我不管四弟的死与你有无关系,当时只有你一人在场,空口白话如何能够让人相信,你要是能有证据,那就快快拿来。”王三叔说话间,手中的长枪纹丝不动。
看着王阳偷偷摇动的头,凌天很是无奈,虽然他本来就不打算说出那密道,“小妹既然出现在那密道中,想必这密道对剑圣还有用。”
事关覆灭剑池的幕后黑手,别说这区区王家堡,就算是天子在场,凌天仍旧不会说。
“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硬骨头,那么我就用手中枪,打得你说。”王三叔怒喝一声,金枪化作一道流光。
“三叔,不可。”王阳手中剑光一闪,就欲去拦住那枪头。
“一边去。”
王三叔单手持枪,空出的手一挥,一股气流就将王阳高高扬了出去。
借着这股气流,凌天紫衣飘扬,避过对方挥枪一击。
长枪再动,如同一只蛟龙咬了过来,凌天人在空中,猛吸一口气,身体瞬间变重,以千斤坠堪堪躲过那枪头。
王阳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要再度上前,却被之前一直闭着眼睛的老者拦住。
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不必阻拦,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老者的话语王阳并不明白,对方却没有给他继续询问的机会。
一头白发的老人转身离去,将周围众多侍卫也一同带走。
在场唯一能够阻止这场无端争斗之人选择离开,仅剩下王阳,握着手中长剑,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那金色的长枪越挥越快,阳光下密集的枪影交织出一张滴水不漏的大网。
一味的躲避让凌天越发捉襟见肘,他不得不反击,手中乌光一闪,暗器直奔对方面门。
长枪横着一抡,扫向凌天面门,对方也借着长枪的惯性转了个身,恰巧躲过射来的暗器。
凌天没有停下,既然决定要出手,那就肯定要用出全力。他躬身躲过那一枪,趁着对方仍旧没有转过来的间隙,晶莹的右手拍向王三叔脑后。
这一下要是碰着,对方不死也残。
王阳心下焦急,却是不敢违抗之前离开的那名老者的话语。
那老者也姓王,虽说不是当代家主的父亲,但他是王家堡硕果仅存的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