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没见丁木回城,王通就猜到丁木可能失手了。
到晚上,派出去的人没寻到丁木踪迹,同时打探到骆明已回城,在宴请帮内心腹。
院中王通踱步,头疼,丁木的死打乱了自己所有安排。
对丁木的狂妄自大,他早就看不惯了,搞得满天下就他一个聪明人。
可惜自己管不了丁木,丁木是自己师傅的对头那边的人。
“你们知道了?”王通见人到齐,领人进屋,道。
“丁堂主没了?”
“唉,丁木不该去的,不听吾好心劝说,执意前去,了结与骆明仇怨,中了对方算计,白白葬送了一条性命。”王通叹道。
“丁木一去,黑虎堂人心稀烂,大势已去,骆明反击必会猛烈,不是人心惶惶的黑虎堂能挡下的。”
左右看看,一胆大的自以为猜到王通心意,小心道:“莫不如推王大哥你上位,也好有我们兄弟的好日子过。”
“哪来的好事,连失两堂主,折损几个分舵人马,伤了元气。若我贪恋权位,连累了在座一众兄弟性命。”
“王大哥高义,小弟们心生佩服,全凭王大哥做主。”
“丁堂主先前有没有交给你们保管一样东西?”
“没有。”
“丁堂主平日不是你照应,有东西交待下来么?”
“没有。”
“东西在哪?你们皆是丁木的心腹,他死了,就没人知道东西的下落了么?”屋内王通不装了,心急如焚,问道。
丁木的手下们在王通面前瑟瑟发抖,第一次见识到王通隐藏下的强大实力。
正在气头上的王通仅凭溢散的一丝气势,犹如利刃刮过眼前众人露在外的皮肤,刺疼。
王通年幼时随人进山打猎,年纪小却壮硕非常,饭量大,家里养不活,只得跟随当猎户的叔叔学门手艺,至少饿不死。
时逢当地县令喜吃野味,对外高价收购,猎户们整日钻林子,附近野味变少,就往深处去。
有一年,知外地有一肥缺,县令得知上官喜虎皮,当官以来收到过三十张品相完好、毛色软的虎皮视为心头好,秘不示文,故令县衙发文重金悬赏上品虎皮。
财帛动人心,本县及邻县的猎户们争相入山猎虎,为争夺猛虎,多有死伤。
一伙十几人的同村猎户结伴进山,年老的在猎物追踪寻迹上颇有心得,在前领路,年轻的背弓持刀,护卫左右。
听说了山君出没的消息,跋涉百里,连日以来追踪一只大虫,方圆五百里内最有名的山君。
山君远比寻常大虫要大,并且狡猾凶猛,连害了二十六名一流猎户,远近猎户们对它讳莫如深。
山君的凶名也敌不过钱帛,三百两银子。
当地县令吝啬贪婪,总能找到借口,民众背负的赋税不知加了多少成,苦不堪言,要不是畏惧官军,早就落草为寇。
猎户在山里苦寻数日,终于找到了山王巢穴,适逢山君不在,抓到了两只幼崽。
猎户们在巢穴周围挖掘陷阱,小心掩去痕迹。
来至巢穴外的山君察觉了外人气息,悄悄接近一行人隐藏处。
见山君靠近,一猎户故意划伤手中幼崽。
幼崽痛呼,急救幼崽的山君扑向猎人,落入三丈深的地坑。
一旁藏起来的众猎户赶紧持叉上前,围在坑边,防备山王跃出。
县令要的虎皮不得有一丝破损,故猎户们没有坑底埋尖刺,反而守在陷阱周围,等山君没力气,再好下去剥皮,换取钱粮。
王通亲眼见到饿了数日的山君奋力一跃,险些跳出来,一爪拍落靠得近的一猎户。
过了半月,才有人敢爬下去,伏地已久的山王似乎动了,吓得猎户连忙往回爬。
上边的猎户也吓了一跳,拉人上来,见山王再没动静,多等了一日返回察看。
众猎户将山君拉了上来,一人道:“不愧是山君,竟比寻旁大虫大这么多。”
“姜老,靠您老了,你是十里八村手艺最好的剥皮匠。”
“老了,老了,陪你们在山里呆了这几天,身子骨冻得有些不好使了。”
“姜老,说好的虎心虎鞭等归你,我们只要虎皮。”
“好,有你李大一句话,瞧我手艺好了。”
十里八村谁您不知您剥皮第一,您放心,虎心虎尾我们要着没用,您拿回去。”
年老的猎户将爱刀磨尖,熟练地沿着颈部剖开大虫腹部,取出内脏,弄出一堆破烂。
众人光盯着虎皮,生怕姜老手抖,破损了一处,这些日子的辛苦白费功夫,甚至得罪县令,没好果子吃。
王通不在乎死去的山王,要紧的是找一些值钱的东西,饿肚子的经历不想再来一次。
在一堆恶臭中翻捡,王通的手一通乱摸,却发现了两样东西,见众人围在虎皮旁,没人注意,偷偷藏了起来。
一角残砖的铁片,还有一枚刻了细花纹的剑形玉饰。
铁片上刻了小人舞刀,旁边的一排排小字,王通不识字,整日盯着铁片划痕。
一日王通照着图习练,生出气感,练了几年,招式娴熟,有一日练出了一缕真气。
一日王通在县城卖野味,露出脖子上挂的玉饰,被一人发现。
回乡途中王通受人所邀来到一处庄园,庄园的主人告诉了王通,玉饰是一件信物。
王通见状,一改人生的机遇来至面前,将得到玉饰由来告诉了庄园主人,随后将铁片交了出来。
巴掌大小的铁片上有十六幅小人,了了几痕,习刀招式。
庄园主人扫了铁片一眼,确是自己几年要找的东西,悬着的心弦终于松了下去,没有空欢喜一场。
庄园主人既然得偿所愿,也询问了王通想要什么,好心满足一下。
王通直言见多了人上人,他想成一个人上人。
庄园主人闻言大笑,王通的抉择他见多了。
“不怕死?”
“怕死就不会跟过来了,不想过猎户的苦日子了。”王通决绝道。
“好,没看错人,像我。”
庄园主人安排王通加入了背后的一方神秘势力。
时日一久,除了王通的邻居,没人在乎一个猎户的消失。
武功有成后,王通返乡,经上头安排,与丁木恰巧相识。
这是他的历练,须助丁木得到某样东西。
可人死了,东西下落不明,十多年功夫白费了,近乎失败。
丁木的手下们见王通发怒低头不言,王通一看,心知指望不上他们,头更疼。
该死,丁木走得匆忙,有许多东西没向他交待。
丁人人死了,一了百了,可烂摊子砸在他头上了。
王通紧皱眉头,想到丁木去见谁?
骆明身上有问题?
丁木不会不盯着青竹帮的人。
骆明一人想杀死丁木,很难。
丁木的后手又是什么,他也猜到一点,本不会失手。
王通思索一番,决心马上走,骆明能杀死丁木,必有外人插手,再不走,自己也有身死之危。
此时不好与青竹帮冲突,引来外人窥伺。
趁青竹帮还没搜到这里,将丁木遗留下来的东西收拾干净。
“你们听好了,你们几个带人出城往北走,大石城不要了。”
“你们几个去丁木的屋子,不管你们是掘地三尺,拆房,凡是带字的全给我带走,漏了一样,小心你们的狗命。”
“可王大哥堂里不知丁堂主身死的消息,若我们暂不离大石城,黑虎堂基业丢了怪可惜的。”
“等青竹帮杀过来要你们命时才走么?”王通怒道。
王通一眼扫过去,众人低头。
“我再说一遍,带上你们的人,听我命令,大石城没我们立足之地了。”王通郑重道。
大石城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发生,有人趁夜堵住城门。
骆明准备就绪,一举吞并了黑虎堂外围,没有消息传出,向大石城而去。
城里丁木的心腹发现了丁木迟迟没有回来,知道他出事了,连忙派人守住城门。
老县令收够了钱,不管事,县尉也是黑虎堂的人。
丁木的心腹们接到骆明送来的丁木头颅后,心知大势已去,大多屈服。
连失两位堂主,黑虎堂没有反抗之力了,人心飘摇。
没过几天,三五成群的江湖人涌入了小石城,这出乎了城里某些人的预料。
城中最大的酒楼中,坐满了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之人。
喝酒吃肉,十几个伙计忙着招呼客人跑上跑下,掌柜见人忙不过来,端着酒一桌桌给客人送过去。
才三日,酒窖里的三百多坛美酒空了大半。
“听说了吗?古夷人宝藏的事。”有人偷偷朝同伴小声道。
“我也是在一流浪江湖人口中听说的,此地宝藏有现世,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赶过来见识见识。”
“有什么不能大声讲的?我们这些人来这穷乡僻壤,为的还不是宝藏里的那些金银珠宝,神兵利器。”一位胖子大声嚷嚷道。
同伴赶紧拉他,江湖莽夫太多,见财起意之辈不缺鱼龙混杂。
被人误会,身怀宝贝,麻烦就大了。
“听说里面还有无数神功秘籍,什么失传的上品功法,对不对?”一人起哄道。
“谁知道这些传闻是真是假?别是假传消息,戏耍大家,到时空欢喜一场。”另一人反驳道。
“那你来干嘛?”
“我打听过了,这地方以前是有个古夷国,立国两百年。”
一绿衣人继续道:“传闻中夷国灭亡时,某些贵族偷运出了一批国库中的珍宝埋入大山深处,等待复国之机……”
“没了?”
“当然没了,要是有线索你们能在这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