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疮药在哪里?”他问。
她觉得很是别扭,想要起身,可按在肩上的手就如铁钳一般,她根本丁点力气都使不上。
无奈,只好道:“在那边柜子的第二层抽屉里。”
他走过去,从抽匣里取出一个棕色瓷瓶,拔开塞子,轻轻嗅了嗅,拧眉,“这金疮药如此廉价,对伤口愈合一点好处都没有。”他很是嫌弃的表情:“明日本座派人来,给你重新送一瓶。”说完,就将瓶子从窗口丢了出去。
独孤绾:“……”
那金疮药,是她从京城最好的药铺买的,打仗的时候经常用,效果非常不错,怎么到他嘴里,就成廉价货了?
“你把金疮药给我扔了,我怎么包扎伤口?”她很是无语。
“暂且用这个吧。”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琉璃瓶,倒出一颗白色药丸,搁在掌心,以内力一震,药丸瞬间变成一摊白色粉末。
将粉末倒在干净的细布上,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掀她的衣领,她抬手一挡:“我自己来。”
他嗤笑:“怎么?对本座动手动脚的时候,倒是挺痛快,换了自己,就各种扭捏了?”
她翻了翻白眼:“一码归一码,包扎伤口这种事,我喜欢自己来做,不喜欢别人插手罢了。”
他收手,脸色有种莫名的不忿:“行,那你便自己来吧,本座不管你了。”说罢,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
独孤绾不理会他,轻轻拨下外衫,揭开已经粘黏在伤口上的绷带。
昏黄的烛光,在她的肌肤上,镀了一层细柔的暖光,乍一看,就似质地上好的羊脂白玉,却又没有玉的冷硬死板,仿佛春日枝头娇嫩柔弱的雪白梨花,勾得人心痒难耐。
夜墨邪只朝她看了一眼,便略带了几分狼狈移开视线。
都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个道理他再明白不过,这丫头敢当着自己的面上药,必定是因为他高贵圣洁的身份,堂堂国师,还能去偷看一个小丫头上药不成?
但他就是偷看了,还偷看得乐此不疲。
简直卑鄙无耻。
“夜墨邪,你这个无耻之徒。”冷不丁的,独孤绾突然冒出一句。
他眼神一僵,脸皮也是一僵。
“独孤绾,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可是在挑战本座的耐心?”指尖无意识在座椅扶手上轻击,没人知道他这个举动的涵义,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是他心神不宁时,最喜欢做的动作。
她将绷带缠紧,一头用牙咬着,一头用手打结,三下五除二,就包扎完毕了。
“我不过是试探一下,看看你会不会生气。”
他没想到她包扎的速度会这么快,手下动作会这么娴熟,一点也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倒有点像是个时常征战沙场的军将。
惊了半晌后,才徐徐道:“本座生气如何,不生气又如何?”
她将身上衣服整理妥当,站起身来:“因为我打赌输了,你若不生气,我就当回言出必践的君子,你若生气,那我就只能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