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肖晓天,还真跟着谷风走了,真不够兄弟!”蒲松站在死亡之谷谷口的那片“停车场”上,看着扭曲的车轮泥印子对倪裳说。
“他们离开是对的。”倪裳往自己的车跟前走:“如果不离开,昨晚上的寒冷,他们难道要冻死在这里吗?”
蒲松点头:“话是这样说,但是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好歹……”
“好歹什么?”倪裳用指纹打开车门,扶着车门回头看他:“给你留封信在这里?还是……”
蒲松笑了:“也是,没什么好歹的,只要他平安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倪裳:“快上车吧,我可是真快要饿死了,我们回去乌里镇,还能赶上热热的早点!”
蒲松立刻上车,倪裳坐在他和身旁,说:“有司机的感觉真好!”
“那你雇我当你的司机吧!”蒲松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开跟倪裳打趣,经历了一夜亲近,又被倪裳婉转拒绝,两个人都尽量想让对方不要太拘谨。
“行啊,你要多少钱?”倪裳也轻笑回应。
“我不要钱,管一天三顿饭就行!”蒲松将车掉转,往来路行驶。
“你吃得太多,雇不起!”倪裳回答。
“不多不多,我以后尽量少吃点儿,一周只吃两次肉,平常在外,以泡面为主,加咸鸡蛋,这总可以吧!”
倪裳想想,点头:“可以考虑一下啊,只是你为什么要干这样不挣钱的工作呢?”
蒲松笑:“因为可以开一百多万的豪车,比起我破越野,这车开起来太舒服了,而且还可以看美女,豪车,美女就是工资,我还要工资干什么?我给你讲一个段子啊!”
“什么段子?”
“这个段子讲有夫妻两个人,都是高学历的白领,有体面的工作和很好的收入,于是在海边按揭了一套别墅,精装之后,请了保姆保安,还养了名贵的狗。但是因为要还房贷,夫妻两个人都辛勤工作,经常异地出差,一个月难得回家一次,于是别墅里只剩下保姆和保安两个人,时间久了,保姆和保安有了感情,结婚了,婚后还是住在他们的别墅了,每天打扫、遛狗……”
“真是老掉牙的段子。”倪裳呵呵笑一声,打断蒲松的话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就是那个保安保姆啊,开着主人的豪车,哪里还敢要工资?”
“你只是保安,那保姆呢?”倪裳也接着他的话打趣他。
“有了男主人之后,就会有女保姆的!”蒲松回答。
倪裳不吭声,转过脸看着车窗外面。
“但是,我希望车的男主人,不要是那个铁衣!”蒲松说。
“你真能想象!”好好说话的倪裳,突然因为这句话不再笑,她冷冷地回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愠怒。
蒲松看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默默开车。
两个人的话题突然因为提到铁衣而打住了。
迎着朝霞,不过几十公里路程,两个人很快到了乌里镇。清晨的乌里镇不失热闹,做生意的人开了店迎接过往的客人。
蒲松将车停在一个早餐店的门口,和倪裳下了车,去到店里。
小小的店里有三五个人在吃包子稀饭。
蒲松要了两人份的早餐,端到桌上,和倪裳一起吃饭。
“看我们一身脏,就像刚从山里出来的野人!”倪裳看看自己和蒲松,自嘲道。
“哪有这么漂亮的野人,给我来一打!”蒲松吃着包子,说道。
倪裳抬头瞪他一眼:“蒲松,你怎么学上肖晓天的油嘴滑舌了?”
蒲松脸一红,想想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在倪裳跟前说话的确显得轻浮了很多,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不觉得也尴尬,于是低头喝一口汤:“你就当我胡说逗你开心,好让你多吃点儿!”
倪裳才不说话,低头喝粥。
他们邻桌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吃早点,也在大声的聊天,聊天的声音就像吵架,仔细一听,是爷孙两个。
戴着羊皮帽子的爷爷大声地喝着粥,大声地训斥着孙子:“以后不要再去喝酒,会喝死的,就像韩林子一样,喝醉酒摔到雪地里,让活活给冻死了。”
年纪不太大的孙子脸上有高原红,应该是皮肤长久裸露在寒冷地方的原因,他也大声地吸着碗里的粥,不理对面老人的训斥。
“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老人突然生气了,举起手里的筷子打对面年轻人的头。
年轻人躲也不躲一下,继续喝粥,咽下一口粥后说:“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训人,韩林子是酒喝死的吗?是被人害死的,害他的人都被抓起来了,是个外地人,从那个小媳妇儿田琳家里抓走的,妈的,他肯定是看上田琳了……”
蒲松霍然转头看着那个年轻人,又回头看倪裳,看见她也正专注地听那个年轻人说话。
“晓天……”蒲松说:“不会是肖晓天出事了吧!”
倪裳收回目光,看着他:“有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