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景殊没死?!”秀阳蓦地站了起来,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也不知是悲是喜。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虎啸崖是万丈深渊,崖下还有猛虎出没,怎么会没死……”秀阳身子一软,又坐了下来,口中不停地喃喃。
侍女看着她这样子,也看不出她情绪,也不敢乱说话,只得道,“回县主,此事千真万确,是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今儿一大早景王爷便进了宫。”
秀阳瘫坐在那里,妩媚的脸上瞬间失了颜色,“没死啊,为什么没死……”
景王爷归来的消息霎时间在宫中传了个遍,宛清宫中的宫女来报时,宛嫔正拿着一件小巧精致的衣物仔细端详,似乎很是满意。
玉儿轻声道,“娘娘,宫里传来消息,景王爷好端端的回来了。”
宛嫔应了一声,轻轻放下那件衣物,动作轻柔地将它叠好,似乎十分珍惜。她转过身,淡淡地看着玉儿,“回来便好,免得皇上整日为此伤神。”
玉儿点了点头,“娘娘可还记得,先前皇上因为王爷的事,将言将军打入天牢,此时王爷一回来,便向皇上提了要放人呢。”
宛嫔顿了顿,“皇上如何说。”
玉儿轻声道,“皇上已经允了,这会儿王爷大抵已经去了天牢。”
天牢之中阴冷依旧,滴答的水声不断,许是天在下雨,漏进来了些。
言慕玖虽不像当初那般失魂落魄,但也依旧面容憔悴。
蓦然间,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猛的抬起来了头,便看到白景殊从不远处走来,一袭熟悉的浅色云纹衣,腰间仍是挂着那不菲的玉佩。
一瞬间言慕玖以为自己看错了,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刚刚他看到了谁?真的是白景殊么?他亲眼看着白景殊从悬崖上跌落,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那还真的是白景殊,真的活着回来了。
短暂的麻木过后,心中涌上的竟是一股窃喜。但自己的计划失败,并未杀死自己的仇人,一时间言慕玖又感到无比痛苦。这两种情绪不断撕扯着他,宛如置身冰与火两重境地,他感觉自己要被折磨疯了。
白景殊在他面前站定,轻声道,“阿玖。”
白景殊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温润,即使在这冰冷的牢房中也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言慕玖只是漠然的看着他,“你没死啊。”
听着言慕玖疏离的语气,白景殊又感到一阵锥心之痛,他轻叹一声,像是自虐一般对言慕玖笑道,“刚好命大,让阿玖失望了。”
言慕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这时刑部尚书亲自赶往,看着面前的白景殊便知他是来天牢捞人的,这几日他也看不过去堂堂骠骑大将军,被关在这阴冷的天牢算是怎么回事,只可惜皇命难违,他也别无他法。
他一早便听闻景王爷回来了,便知景王爷必会让皇上松口,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刑部尚书捋了捋胡须,对白景殊笑道,“下官不知景王爷会亲自来次,还是下人通报才知,还望王爷见谅。”
白景殊浅笑道,“怎能劳凡大人亲自前来,不过想必大人也知本王来意。”
刑部尚书连忙点头,笑道,“下官看皇上下令整天关着将军,心里就发愁啊,还好王爷吉人天相。来人,给言将军开门!”
那狱卒也同刑部尚书一般,对言将军被关在此颇有异议,早就想放人了,此时白景殊一来,虽然先前关于此人的传闻都是残害忠良之类,但此时他们也不禁觉得景王爷看起来十分顺眼。
出狱之后,言慕玖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二人无言地回到景王府。
下人们看到王爷带着将军回来,都激动不已,白景殊看了一眼言慕玖,只是淡声对下人道,“去准备热水,让将军整理一番。”
言慕玖此时的模样的确有些狼狈,听着白景殊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异议。
白景殊就在书房坐着,本想看本闲书等着言慕玖来,但无论书中的东西又多有趣,此时在他眼里都索然无味,白景殊发觉自己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但他觉得有必要和言慕玖好好谈谈。
言慕玖一推门进来,果然清爽很多,半点没有在天牢中的狼狈,但面容依旧有些憔悴。
“你想说什么?”言慕玖直接坐了下来。
白景殊放下手中的书卷,叹道,“我知你为何恨我。”
“我不该恨你么?”言慕玖反问,“我父亲战功赫赫国之忠臣,一心为大尧,最后竟落了个惨死异乡的结局?”
每次提及此事言慕玖眼前便是血红一片,父亲死不瞑目之状,母亲的悲戚,族人的哀嚎,小孩儿的哭闹,纷纷交织在一起,汇成一座人间地狱。
白景殊看着言慕玖发红的眼睛,顿了顿,“我知你心中无法放下此事,言家之事并非我所为。”
言慕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字字割在白景殊心上,血流如注。但他此时,却还试图想挽回些什么,也不知自己这样是否徒劳。
“你要我怎么信你?”言慕玖问他。
你要我怎么信你。如果说先前的话是一把利刃,那这句话便是如那天毫不留情对他射来的箭雨,字字锥心。
白景殊强忍心中酸涩,轻笑道,“阿玖,你若许我***好,我便为你查清当年真相。”
听他这么说,言慕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白景殊,你是疯了吗?”
白景殊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很清醒。”
言慕玖的眼中充满了厌恶,“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风月楼里那些张着腿求操的婊子。”
听着言慕玖的刻薄的讥讽,白景殊只是淡然一笑。
白景殊从未想过,自己与言慕玖的第一次会带着如此沉痛的心绪,那不像是一次交欢,更像是一种折磨,一种身与心的双重折磨。
言慕玖粗暴地扯开白景殊的衣物,毫不怜惜的在他身上啃咬,留下一片片深紫的淤青。
毫无温情的欢爱,二人都毫无快意可言,痛楚要把他逼疯,他紧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但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白景殊只觉得内心愈发悲凉。
言慕玖,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二人就这样在深夜之中互相折磨,白景殊忍不住自嘲般地想,言慕玖的体力可真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