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表哥!救救我!”秀阳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这句话,只可惜,除了男人们的哄笑声,没有其他应答。
眼看着这些人越来越逼近,秀阳心生出一股浓浓的绝望,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这群畜生撕扯着她的衣物,无法挣扎。
冰冷的雪地使她越来越麻木,而周围那群畜生还贪婪地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有那么一瞬间,她便想起了儿时,她缠着白景殊要吃冰糖葫芦时的情景,那等寻常的民间之物在口中的酸甜,让她记了十几年,若是有机会,还是想再尝一尝那冰糖葫芦的味道。
原本寂静的山林中,突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恍惚中,秀阳依稀看到了一身白衣手持长剑的白景殊。
正想自嘲是否是幻觉,却被人一把拉上了马,落入了一个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怀抱。
白景殊看着秀阳神色暗淡衣衫凌乱,心中一阵懊悔,若是能再快些,秀阳也不至于遭到这种侮辱。他解下身上披风裹在秀阳的身上,将她的玉体紧紧包裹起来。
秀阳这才慢慢地恢复了知觉,她有些错愕地看着白景殊,“景表哥?”
“嗯。”白景殊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但也无暇顾及,因为在他们身后,正有恼羞成怒的蒙面人在死死地追赶。
“到嘴的鸭子给飞了!”那蒙面人怒道,“给老子追!”
“你竟然会来救我?”秀阳有些不可置信。
白景殊没有回答,此时他知情况紧急,面色有些严肃,握着缰绳的手指也有些微微泛白。
秀阳坐在他怀中,抬着头看着白景殊那可入画的眉眼,马蹄扬起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他身,秀阳一瞬间有些怔愣,她分不出到底是爱他更多还是恨他更多。
身后的蒙面人穷追不舍,白景殊只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当时也是在南山,也是这般危急,这便是宿命的恶意么?白景殊忍不住想着。
宫中的禁军还未赶到,身后的蒙面人又穷追不舍,而自己一路快马加鞭而来,身下骏马也已是许久未休息,此时也是有些疲惫,白景殊感觉的到,马儿的速度渐缓。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此时两人并不好脱身。
林中雪厚,在看不到的雪层中埋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碎石,马蹄落下之时不慎绊到一块石头,连人带马一起翻向那山坡之下。白景殊情急之中将秀阳护在怀中,身体不断地撞向那山坡上藏在雪中的碎石。
强忍剧痛,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才寂静下来,秀阳也是惊魂未定,看着满身伤痕的白景殊,心中有些刺痛。
白景殊勉强站起身,好在那蒙面人没有追过来,山中起风,异常寒冷,此时他又将御寒的披风给了秀阳,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洞,秀阳意会,便扶着他一步一挨地往那山洞中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洞中,白景殊坐下,身上满身血污,他看着秀阳,有些虚弱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秀阳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中被无名的情绪撕扯,顿了好久,才说道,“没有。”
白景殊放下心来,一时间觉得四肢酸软无力,眼前有些发黑,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秀阳一惊,连忙过去探他鼻息,还好……还好还活着。秀阳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昏倒在自己面前,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自己的杀父仇人就在自己眼前,而且他此刻毫无还手之力,岂不是报仇的最好时机?秀阳颤抖着手,拔出了白景殊随身的匕首,只要,只要在他心口刺上一刀,便能了结了他,就想他对父亲那样。
秀阳闭上了眼,双手在不住的颤抖,要杀了白景殊么?他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可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究竟该如何抉择?此时若是不报仇,只怕日后都没有这种机会了。
秀阳咬了咬牙,握着匕首的双手终是狠狠落下,却没能刺在他的致命处。秀阳不禁泪流满面,终究自己还是下不去手杀了他。果然还是对他有所眷恋么?
白景殊似乎是感到一阵刺痛,竟是无意识地闷哼了一声,呢喃道,“阿玖……”
秀阳怔住,泪水凝结在她绝美的脸庞上,片刻之后心中怒起,白景殊居然到了这个时候,心中还是想着那个男人么?!秀阳手中的匕首再次落下,刺在白景殊身上,那一刀一刀,又仿佛是扎在自己心上一般,心中血肉模糊,正如眼前之景!
秀阳像是发泄着什么似的,可她终究下不去手杀了白景殊,即使这个男人曾经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秀阳疲惫地扔掉手中沾满了献血的匕首,忍不住抱着双腿失声痛哭起来。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心软,怎么就杀不了他!他白景殊凭什么在自己心里占据了这么大的位置!
待言慕玖一身寒气地回到景王府时,却得知秀阳县主被绑架,景王爷只身前往南山营救。言慕玖直觉瞬时心中一沉,顾不得一连几日的疲惫,直接转身策马向南山。
一路上言慕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心中也大抵知晓是何缘由。他怎会忘了那北牧的狼子野心?只是这偌大的南山,想找到他,谈何容易?
山中又落雪,将马蹄掩盖,似乎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言慕玖又不禁想起了,曾经在南山的情景,白景殊坠下虎啸崖那一幕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每当夜里梦见那一幕,便总是会从梦中惊醒,但看到白景殊就在自己的身侧安眠,也就放下心来。
可是这一次,白景殊在哪儿?是不是他回来的太晚了?白景殊在山中之时,会不会又想起先前虎啸崖的事情,是不是对自己充满了失望?
言慕玖的心中愈发不安,只希望在下一刻就能找到白景殊,带他回家。言慕玖此时也更加明白,情早已不知从何而起。
可是白景殊,你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