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地鲜少落雪,只是天一直有些阴沉。似是要降雨,但也一直未曾落下雨点。
他们此时在密林之中,山中遍布毒虫,白景殊看着眼前跪着的黑衣人,便瞧见他身上那泛红的痕迹,还未等他开口,白景殊便扔给他一颗药丸,“一路辛苦,吃下这个,毒物便不会靠近。”
那人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了下去,原本被毒虫啃咬的瘙痒和疼痛也缓解了不少,他这才正色对白景殊说道,“启禀王爷,属下得到消息,在与南方诸国的交手中,出现大批尸人,当地驻守的尧军惨败,皇上特派陈副将出兵。”
听他说完之后,白景殊的脸上并无过多惊讶,他早就觉得南国骚乱并不简单,也隐隐想到会与此事有关,只是真的确认此事,也仍是有些心凉,手指也不禁微微蜷缩起来。
言慕玖听闻此事之后,神色也是一沉,虽然一语不发,但白景殊也看得出他心中烦躁。
白景殊看着夜影卫,对他说道,“设法传信陈副将,尸人的弱点,退下罢。”
“属下遵命。”
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随后白景殊转过身,看着言慕玖,沉声道,“看来,此事不能再拖了,寻个时机,进山罢。”
言慕玖轻笑一声起了身,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说道,“早就在等你这句话了。”
白景殊轻轻别过了头,心中暗想这人真的是无论何时都没个正行,他想了想对言慕玖说道,“此事还需同灵梦商议一番。”
言慕玖点了点头,他们对尸人还是所知甚少,还需要一些苗人带着他们前往不归山,若是只凭他们,恐怕也是破不了不归山中的迷雾。
两人打定主意之后,灵梦正好敲门进来,看见他们二人齐齐的看着自己,灵梦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问道,“王爷,将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一边说着,一边跳着走了过去,坐在了一旁侧着头看着他们。
待白景殊将方才的打算与灵梦说了之后,灵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嘿,那个,其实大祭司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不好意思对你们开口罢了,这毕竟是族中的事……”
“如今已经是天下事了。”白景殊的打断了她,继续说道,“无需有什么负担,你本就帮过我们不少,此次不光是为了苗疆,也是为了大尧。”
随后,白景殊便将南国之事说与她听,灵梦听后瞪大了眼,仅仅是一二个尸人,便会引起那么多事,更何况是成百上千的了。
灵梦似乎是有些没缓过神儿来,她有些艰难地从牙缝从吐出几个字,“这……这乌尔真是胆大包天。”
白景殊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所以,需尽快查清不归山中的真相。对了,方才你来,应当也是有什么话想说罢?”
经过白景殊这么一提醒,灵梦才突然想起来方才来找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儿,她面色也缓和了一些,说道,“哎!我差点都忘了,我是想说,原本就不是完整的尸人,那蛊虫也并未完全与他血脉相连,所以方才我已经把蛊虫引出来啦!”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消息,言慕玖听后便接着问道,“那他如今怎么样了?”
灵梦笑着说道,“暂且昏过去了,或许明日才会醒来。”
若是阿来能恢复神智,说出更多的事,或许能够找到乌尔的下落,眼下也只有等明日去看看阿来情况如何了。
夜里,或许是接连数日的阴霾,令白景殊有些睡不着,此地冬季虽不如中原冷,但山中清寒,且也并无什么取暖之物。言慕玖索性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额头跟他说着话。
白景殊身上凉的很,言慕玖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笑道,“怎么?还是冷?那不如就做些能暖和的事?”
不由分说地就吻上了他的唇,在他口中大肆掠夺。过了这么久了,白景殊还是会因言慕玖说的风流话而脸红,也仅仅是一个吻,便让他有些神情恍惚。
待言慕玖意犹未尽地放开他是,白景殊的眼中已经染上了些情欲,微微地喘着气,这似乎还真的是暖和了一些。
山中夜里又吹起了风,也静的很,白景殊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而言慕玖就像是存了什么坏心思,一边在毫无止境的索取,一边口中还说着,“殊哥哥,想叫就叫出来啊。”
终究还是败在了那一声“殊哥哥”上。
第二日清晨,原本满布迷雾的山中,也透进了一丝日光,浓雾也逐渐散去。
白景殊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地腰肢,责怪似的看了言慕玖一眼。而那人却还颇为得意的对他一笑,一双手探到他的腰间,轻轻给他揉着腰,小声在他耳边说,“昨日王爷极力隐忍的模样,也是别有风情。”
“你……”
瞪着他瞧了半天,白景殊也没有说出什么指责的话来,因为白景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越是这样,言慕玖还越发来劲,“我怎么了?我不够疼王爷么?”
虽是不知悔改,但言慕玖还是颇为善解人意地给他揉着腰,心里也是知道昨晚是把人折腾的狠了,不过白景殊也不会跟他置气,因此他想了想,若是下次,他还是敢的。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大亮,想起昨日灵梦所说之事两人也并未忘却,也就穿戴好出了门。
灵梦瞧见两人出来,看见白景殊那白皙的脖颈上的一点淤青,笑的别有深意,不过她也只字未提,只是带着他们走向了阿来所在的屋子。
原本被铁链禁锢的阿来,此时正躺在榻上,此刻的他看似更像是普通人,皮肉看上去也并无那般吓人的青色,而是苍白的很。兴许是听见了动静,阿来睁开了眼,转过了头。
他的眸子中仍是带着一抹幽绿,他抬眼看了看他们,原本毫无波澜的眼中有了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