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的前身克利奥帕特拉王后,曾下过一个诅咒,依芙!你还记得吗?”艾瑟丝女神说。
“你究竟要干什么?”依芙没好气的说。
又是一阵鸽子般的笑声,忘乎所以:“干什么?!阻止你复活!我、艾瑟丝女神没有完全复活,凭什么你能?”
此刻的梦娜眼中,迸射出恶毒的光芒。
“你这魔鬼…”依芙气到浑身哆嗦。
虽听不懂女巫师对石像说些什么,盗贼分明看见,石像居然动了。以肉眼能见的幅度在抖动。
石化的外壳,裂开了密密麻麻的微小裂隙。动了几动,戛然而止。
依芙用尽了她最大的力气,还是动不了太多。原本紧闭的嘴唇,倒能张开了,几千年来,只张开到一页纸的距离。
现在的她,莫名的感到饥饿,第一次因为极度的饥饿而恐慌起来。
她明白,一旦被激发某种潜能,肉体的机能有恢复的迹象。这种迹象不算好事情,或许,在她没遇上真爱之前,先饿死在此。
卧室里,苏术早已睡去。约瑟夫吻了她一下,为她盖好了毛毯。自己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今天经历的事,让人精神紧张而亢奋。他无法入眠,寻思抽几口雪茄再睡吧。
他蹑手蹑脚下了床,又到了洗手间。拉开电灯,刚点燃雪茄,他又听见鸽子样的笑声。
他知道,一墙之隔的那边,有他的文物雕像。杂物间的门是紧锁的,只有他有是钥匙。
犹豫了一下,约瑟夫摸黑走到客厅门口。衣架上有皮带和枪套,他拿了把火枪,穿戴好出了房门。
“咯吱…”一声轻响,木窗移位。盗贼心中狂跳,尽管小心谨慎,他还是牵动了木窗。
“妈的!”盗贼咒骂了一声。他暴露了行踪,处境不妙。
梦娜顺声音瞥向窗口,半个人头的虚影正在窗外晃动。
“你是什么人?”她冷冷地问,这句话是阿拉伯语。
“杰克逊!葡萄牙人杰克逊!”窗口的人回答。他的恐慌还没达到手足无措的地步。从窗口翻了进来,掀开窗帘。
灯火中,他蒙着脸,眼神很镇定。直接把面罩扯下,塞在怀里。是一个英俊的外国男子。
他很注重仪表,简单用手指疏理一下头发。廿七八岁的年纪,胡须刮得不留痕迹。身穿紧身的麻布装,腰间系了一条麻袋。手中握了把明晃晃的匕首。
艾瑟丝又爆出鸽子似的笑声:“很好!我的戏剧有了一个新观众,既然来了,你请等戏剧谢幕吧!”
“很幸运参加您的深夜舞台剧,不过,女士!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恶意,对于您,我只是一个过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杰克逊用他蹩脚的阿拉伯语解释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双腿因紧张而抖动。
“噢!杰克逊是吗?算是你临终的遗言吗?”艾瑟丝笑脸中透露出狰狞。
她向前迈一步,杰克逊退一步,紧靠窗帘。
另一边是码放好的木椅和旧木柜。木柜上有细麻绳捆装的书籍。杂物间东西不是很多。
约瑟夫趴在门口听得仔细,确实有人,不止一个。对付二个小毛贼,凭他的本事,不在话下。
他决定在不吵醒娇妻的前提下,快点解决这二个不速之客。
门是虚掩的,他一推而入,又很快把门关上。
“都不许动!谁动先打死谁?”他恶狠狠地飙出法语,寻思不妥,又用阿拉伯语翻译了一遍。
“梦娜!”约瑟夫禁不住脱口而出!
等他看见房间里的情形,大吃一惊。米勒的情人梦娜,居然出现在这里,不知道她来这儿基于什么目的。
“这位长官!请小心你前面的女人,她是一个巫师!”杰克逊反应挺快,一指梦娜说。
杰克逊从约瑟夫的军官制服上,看出来他的身份。
“闭嘴!放下你的刀,然后双手抱头!”他命令说,对前者的话自然不信。
很明显,约瑟夫的宝贝石像正被盗之际,起夜梦娜经过时正好撞见。
现在的情况是,梦娜正在受盗贼的威肋。自称杰克逊的人身体雄壮,手中的尖刀三寸长,挺吓人。
“朋友!放下你的刀,我保证你安全离开…”约瑟夫说。
杰克逊迟疑了一下,刚要弯腰放下他的刀,梦娜说话了:“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这声音冷漠,令人心惊肉跳,约瑟夫听了,不是梦娜的口音。
他离梦娜只三步远,梦娜转头睨向他时,后者心下打了一个寒战。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梦娜与盗贼偶遇,这一点经不起推敲。可为何梦娜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约瑟夫觉得思极生恐。
杰克逊耸耸肩,又重新摆好架式,尖刀仍不离手。
“依芙!你猜猜看!这两个人哪一个是你的真爱?其中一个人必能唤醒你,使你复活…”
“梦娜小姐!您在对谁说话?”约瑟夫懵了。手中的短枪不由自主地对准了梦娜。
梦娜没有回答他。约瑟夫顺她目光看去,只见石像似乎动了一下。他怀疑自己眼花了,以左手揉揉眼睛。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问。
“长官,我也想知道!”斜对面的杰克逊说。
“是他吗?依芙!”梦娜似笑非笑地指着约瑟夫,“这条公狗,连耐芙蒂斯都上的杂种!耐芙蒂斯是神界的耻辱…”
“咳咳咳!梦娜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诽谤!诽谤你知道吗?”约瑟夫窘红了脸,为自己辩解。
还是听不懂。那个叫耐芙蒂斯的希腊女人,在约瑟夫看来,只是名字与古埃及的一个女神相似罢了。
苏术也知道这件事,刚刚遗忘了不久。这时候提出来,她是想给苏术、她女伴的伤口上撒盐吗?
“那么就是他喽!”梦娜又指向杰克逊,“一个盗贼,以偷窃为生的盗贼,自诩为侠盗的盗贼…”
“唔!侠盗杰克逊就是我!”盗贼承认了。他曾经为自己的好名声引以为傲。
梦娜没理会杰克逊,然后又面向石像:“一条公狗,一个盗贼,哪一个是你的真爱?”
石像又动了一下。
“梦娜够了!”约瑟夫叱责她说,又不得不压住声音,“回到你的房间去,我不想米勒少尉有什么误会!”
“闭嘴!”
梦娜转向约瑟夫,一伸手,纤纤弱弱的手臂,五指揸开。
一股出奇大的吸力,来自梦娜,约瑟夫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脚离地。
“你…你到底是谁?”约瑟夫惊骇地问。
梦娜单手一牵,约瑟夫凌空飞到她面前,做了个掐的动作。约瑟夫感觉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困难。
他举起了火枪,对准梦娜的头颅。
“你试试看…”梦娜嗤笑一声说。
他扣动了扳击,没见枪响。至此,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正如刚进来时,盗贼说她是个女巫。
“因为耐芙蒂斯的原因,我暂时不杀你,耐芙蒂斯曾乞求我饶过你一命,如果你死了,这一代的耐芙蒂斯将变成寡妇…”梦娜又咯咯笑道。
手一松,约瑟夫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咕咚!”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整个楼没能惊动任何人。
“你到底是谁?”约瑟夫再次问。
“现在的我,是艾瑟丝女神,是母性与生育之神!约瑟夫你听明白了吗?”
约瑟夫和杰克逊听了,均倒吸一口凉气。
“而她!”艾瑟丝一指石像,“叫依芙,当年被我诅咒的侍女依芙,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她是活的,她暂时不会动,但她会流血…”
说着,艾瑟丝一指杰克逊手中的尖刀,后者把握不住,尖刀向箭矢一样,“唰!”的一声飞出。
刀刃掠过石像的肩头,钉在墙壁上。
立刻,几双眼晴见那肩头伤口,流出鲜血,鲜血顺石化的硬壳滴在地板上。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
高分呗的尖叫,约瑟夫和杰克逊不由得捂上了耳朵。
不知何时,约瑟夫的未婚妻苏术推开了门。她见这一幕,只是尖叫,不停的尖叫。
这尖叫声,比雄鹰的长鸣响上一百倍。在凌晨三点的夜里传出很远。整栋楼的学者、军官及驻扎士兵都惊动了,不一会儿,人声迭起,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天际正隐隐泛白,黎明即将到来。
苏术无意中的加入,让艾瑟丝女神很难堪。这尖叫声让艾瑟丝骤然变色,浑身发抖。
连续不断的尖叫声,把梦娜体内的艾瑟丝魂灵激成半游离状态。一股深蓝的光芒,在梦娜的皮肤里游走,凸出一块块,几欲撑爆。
“闭嘴,你这娼妇!”艾瑟丝吼道。同时,她一伸手,插在墙壁上的尖刀脱出。
约瑟夫知道她想杀人灭口。掉在地板上的短枪只一步之远。他用脚尖一点一钩,象踢键球一样,短枪弹起来,落在他手中。
这动作一气呵成,枪一到手,他快速开枪。
“呯!”一声枪响,梦娜浑身一震,她隔空役使的尖刀也掉在了地上。
梦娜随之象一摊烂泥般倒下。
那边,侠盗杰克逊不失时机地一把揽过石像。几个箭步冲向窗口,撞飞了木窗从二楼跃下。
“身手不错啊!”约瑟夫吹了一口枪管。
空气中弥漫了火药味儿。
没管梦娜的死活,约瑟夫从窗口径直往下望去,杰克逊已不见影踪。
这边,梦娜口中钻出一缕蓝色的幽魂,在空气中稍做停留,径直钻进苏术正在尖叫的口中。而约瑟夫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苏术只觉眼前蓝光一闪,嗓口一痒,尖叫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