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到来,让各家各户都放下了其余的事情,为了过节而做着各种准备。
韩晨忙着给家里添置各种年货,同时所有作坊的工人都收到了各种年货,这也是韩晨和韩礼商议的。一年辛劳下来,总是要关心人一下的。
即便是韩晨很清楚现在的工坊都是在压榨工人。但是多做一些,心中也是会有些安慰的。
韩晨也趁着难得的清闲,陪伴在父母周围,让他们享受一下欢乐。
而在宫中,今年却是增添了一些别样的气氛。
两位大王在拜见高太后的时候,虽然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但是最后赵颢还是痛哭流涕。
一时间惹得高太后也是抹着眼泪。
“唉!这事也没有定下来,你们何必如此!”高太后泪眼婆娑道。
赵颢跪倒在地,“娘娘,儿臣并不是惧怕那边疆险地,而是怕以后无法在您跟前侍候,难以尽孝心啊!”
赵颢在章惇的扎子递上去没多久便已经知道了。当即便将他下了一跳,之前韩晨的修建府邸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在京中,那离着大位就近。
而章惇的这个建议真的是要绝了自己的后路了。
到边疆去搏个封国,这种话去骗骗那些没有见识的宗室也就罢了,自己可不想去,就是自己登不上大位,以后也少不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何必去那瘴疠之地。
所以这两日他便在自己殿中冥思苦想,想要找出一条生路来。
高太后看着自己这个一向聪慧的三子,心中满是怜悯。都是自己的骨肉,何必闹成这样呢!真的是天家无私情。
“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活着,你们俩就不用离开这汴京。”高太后发着狠道。
即便是官家,也不能忤逆自己的懿旨。
赵颢眼前一亮,心中暗自窃喜,有了母亲的这句话,皇兄就没奈何了。自己依旧能在这京中当个贤王,等待机会冲击大位。
而随着赵颢一同跪在一边的赵頵则是心头愁云密布。
官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大臣改革宗室,很明显是对自己等人已经是不满了。
而三哥,却又是跟娘娘哭诉舍不得她,这样一来官家更会厌烦自己二人了。
其实他听说章惇的扎子后,心中是有些期待的。
自己根本不想去争大位,也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即便是官家没有皇嗣,那还有自己的三哥,所以还不如去外面占个一州半府的地方,做个悠闲王爷。
赵頵心里很清楚,即便是赵顼将他们赶出去,那肯定也是要帮他们二人占领几处好地方,不然天下非议也是可惧的。
“你们不必忧愁,我自有安排。”高太后看着一脸忧愁的赵頵,心下不忍到。
高太后来了太皇太后曹氏的这边,期望自己的姑妈帮助自己一把。
她知道自己的那个儿子对自己的话从来都不是言听计从,或许是因为大了,或许是当了官家之后有了威严,总之在这大内,也只有曹氏的话他还能听进一二。
慈寿宫,曹氏已经年近花甲,整日便是吃斋念佛,不愿再理那些俗事,只不过赵顼登基以来,整个朝堂上便没有消停过,所以她这个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
“太后来了。”看着高太后进来,曹氏笑道。
“娘娘,我这边得了上好的茶叶,拿来给您尝尝。”高太后笑道。
曹氏笑道:“我这糟老太婆还喝什么好茶,人老了,什么也都看开了。”
高太后一听这话,便急忙道:“娘娘,很多事情还是得您去主持大局,不然咱们这大内可是要乱了。”
曹氏对于今日高太后来的目的已经是心知肚明,章惇的扎子她甚至见过完整的抄本。
猛然一看,确实让人震惊之余,充满了愤怒。这是要将宗室们都扫地出门,官家要是同意了,那宗室们不得闹翻了天。
但是仔细想来,这件事情倒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宗室自古以来便是各个朝代皇帝和大臣的心腹之患。即便是本朝将宗室圈禁在京中,但是越来越多的宗室已经让朝廷一年的支出实在是太多了。
即便现在不开刀,早晚也会制定比王安石出台的政策更加严厉的律法。
章惇的建议其实也有些道理,出去闯吧!都是太祖太宗的血脉,怎么就不能杀出个封地来。
只不过想要让他们去,就只能从官家身边的宗室开始。
曹氏早已经对两位大王很不满意了,恨不得早就将他们逐出去了,这下借着章惇的方案将他们逐出去也是极好。
“乱什么乱,官家主外,皇后主内,一切自有定数,我们这些人啊!颐养天年便好。”曹氏摆弄着手中的茶盏。
这话摆明了是让高太后以后少插手宫中和朝堂上的事情,人家各有其职,你去掺和什么?
高太后的脸色变了变,只是她心机颇深,很快便恢复如常。
“娘娘说的是,我等自然是谨记在心。”
曹氏坐起身来,拿起茶笑道:“你的孝心我记下了,以后啊可不要弄这些东西,我是无福消受了。”
“再就是多多看些佛书,修身养性。一些事情就放手让别人去做,自己少操些心。”
高太后也是连连称是。
只是心中窝着一肚子火,看来这次姑姑是不可能帮自己了。
自己之前怎们就一直没有想到她会厌烦自己那两个儿子呢!
出了慈寿宫,高太后一脸阴霾,吓得一路上的太监和宫女都是避的远远的。
当然,她的表情也立刻传进了大内的各座宫殿之中。
“娘娘看来在太皇太后那里没得到什么好话。”赵颢自己知道自己的母亲去慈寿宫的目的,只不过看来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下自己可要麻烦了,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皇兄两人根本就不对付。
就比如太皇太后和自己的母亲都对变法不满,但是自己的母亲已经多次当着皇兄的面斥责他的变法,而太皇却只是婉转地提醒了几次。
现下母亲如果劝不了皇兄,自己很有可能成了杀鸡儆猴的那一只鸡了。
想到这里,赵颢心中没有计较,只是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焦急地想着办法。